苏念薇呆呆的看着齐氏头上流下的鲜血,却见她嫣然一笑,“做戏便要做足了。”
“你不必担忧我。”齐氏一笑,“你可想好去哪儿了么?”
沈临渊仿佛没听清,诘问了一句。
“我只怕光阴已无多。”完颜术所用之毒初时只是令他感觉周身如同火烧,血液在血管中奔腾,涨得似要爆裂,而后,胸口开端痛不勘言,现在,沈临渊清楚感觉真气已然流失,他完整使不出劲来,那日强提一口气跃上屋顶,已是极限。至于前面的吐血昏倒,不过是强交运功之下的伤及肺腑。天下之毒千千万万,可都有一个共性,到了最后无不是一个死。沈临渊一时虽不能鉴定是否已到了最后阶段,但,完颜术用心置他于死地,不管如何不成能交出解药。
“月儿,快扶他起来。”齐氏一咬牙,看向苏念薇道:“我送你们走!”
一时候,侍卫们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们只是受命看管梨花宫,毫不能让常乐公主分开宫门半步。但,皇后脸颊边的鲜血以及地上摔碎的花瓶又明显白白的显现着齐氏现在的气愤。
“为甚么?”
“大胆常乐公主,竟敢攻击皇后!来人啊!”
苏念薇低垂着头,嘀咕道:“归正我本来就不是公主。”
“皇嫂,”苏念薇忽的红了眼眶,“本日之事…”
“皇后,您要记着您的身份。本日之事,不是没有处理的体例,只是皇后莫忘本日在场之人是为谁而死,也别忘了柳公子是如何惨死,他日,为他报仇!”说完,对着一旁的季斌道:“杀。”
梨花宫里,“砰”的一声巨响震惊了宫外留守的侍卫。
看着连滚带爬跑出梨花宫的侍卫,齐氏舒了一口气,道:“快走!”
“若他一死,月儿也活不下去了。”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落在齐氏的心头。当年,她深爱的男人便是死在当明天子、她夫君的手里!她何尝不想随他而去,只是全部齐氏的满门性命,全在她一念之间。细细想来,已是六年多的光阴畴昔了,可这六年里,她何曾有过半晌的欢愉?
沈临渊轻松的从布帘下滚了出来,坐至她的身边,“你当真是连公主都不做了?”
苏念薇来不及擦去眼泪,怔怔的看了一眼齐氏非常果断的脸,肯定她真的肯带他们走,她才大喜过望的爬起来扶起沈临渊。
“蜜斯?”芙蕖一惊,“蜜斯你万不成打动。想想老爷和夫人,想想齐氏一门,你若真不回宫,皇上也必不会放过他们。奴婢晓得蜜斯你内心苦,只是…”
“是、是,部属先行辞职。”
“小的不敢,皇后娘娘息怒!”那些人哪敢当真难堪齐氏,一个个冒死今后退去让开了宫道。
“不瞒皇嫂,我一时还未曾想好。”
她便安抚的一笑,“没甚么。你,如何会昏倒了?”
那寺人一听,领命便跑。
站在齐氏身边的婢女芙蕖递上一大袋的银两,苏念薇茫然接过,便听齐氏道:“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齐氏点头,“京郊的如虚观观主曾受我恩德,你去那儿尽管报我的名字,她必不会难堪你。”
听闻常乐公主竟然意欲对皇后行凶,一个个哪还敢盘问,忙开了宫门放行。
她说着,已然哽咽。
两辆马车,前头坐着皇后,前面一辆,则坐着苏念薇,以及藏于马车坐位之下的沈临渊。东华门外,守门的将领本来只是例行的想要查探一番,却见皇后翻开车帘后暴露的沾着血迹的脸,顿时不知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