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库里斯将身材向前探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再一次将她拉了返来。唐颐这一次没有抵挡,借助他的力道走上高山,然后,乘他来不及收势之际,对准他的小腿,狠狠地一脚踹下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库里斯伸手拉住了她。他的手揽在她的腰间,她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身材一半腾空在外,端赖他的支撑。
唐颐现在是狼狈到了顶点,*的衣服贴在身上,又冷又难受,内心头还是要命的惊骇。但是,越是惊骇,越要假装平静。
她想也不想,坐在边沿处,双手撑着地盘向下滑去,然后屏住气扑通一声跳进了湖里。幸亏她会泅水!从水里钻出来,缓慢地游到湖边,树林和湖岸之间有个斜坡,她将背脊紧紧地贴在斜坡上。这里恰好是个视觉盲点,除非这些德国人也跳下来,或者跑去对岸,不然看不到她的藏身处。
听到声音,他眉头一松,脸上暴露个笑容,那是一种心神俱快的笑。但是当他转头,眼底的笑意刹时被脸上严厉的神情所代替,库里斯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将她高低打量一番。一年多未见,她仍然是印象中的阿谁模样,只不过胆量倒是越见强大,连集合营这类处所也敢闯出去。
他回身问尖兵,“有发明?”
“陈述长官,临时还没。”
“出来吧,我瞥见你了。”
他是官她是民,何况他手中另有枪,亲眼瞥见他将别人当场正法,她不敢拂逆,起码现在不敢。这里是斜坡,非常峻峭,下来轻易上去难。她费了很多劲,才勉强爬到顶端。一昂首,便撞见他的两道目光,那双碧绿的眼睛,一瞬不眨的,包含着某种情素。
“上来。”
他走到断层的边沿,用鞋底碾了碾地盘,碎石摩擦泥土,收回了刺耳的咯吱声。不知是用心,还是偶然之举,库里斯俄然伸腿向前踢了一脚,大大小小的石子顺着斜坡咕噜噜地滚了下去,一起扬起了无数泥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