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脑补了很多故事的我也忍不住感喟。实在方丈何尝无情呢,只怨这人间事,老是身不由己。
不不,我在想些甚么,真是自乱阵脚。善忠是大芳的!
今早上实在是瞥见了薄荷丛四周有几处古怪的足迹,才发起要采薄荷的。趁小兰她们没留意,我偷偷检察了一遍。那都是男人的足迹,数量很多,稀有十人,且都是练家子。因为林子里泥土很软,普通女子都会留下较深足迹,何况高大结实的男人,可那些足迹却都浅而均匀,看得出其步法。
膳盒揭开,取出圆形的青花瓷盅。内里碎冰已经化了,中间搁置的白玉碗触指生凉,端出来放上调羹,才又低眉道:“迩来虽暑气减退,但本日晴和,仍非常炎热。奴婢特地做了这碗薄荷奶露,不但甘爽味美,且兼有疏风清热之服从。请郡主品鉴。”
成果接下来几天里,我再没看到过那位白面方丈。
这句话明显是别有寄意了。我瞥见她眸底的暖色,一个激灵,仓猝伏身:“奴婢千万不敢如此。”
还觉得郡主会跟他有各种明里暗里的来往呢,到最后倒是我多想了。某位狐狸郡主就好似从良了一样,竟真的成日端坐在那蒲团上念起了经文。左手重捻佛珠,右手敲着木鱼,端倪虔诚行动谨然,规端方矩地,没有涓滴懒惰。
“我知你情深意重。”方丈低眉道。
“秦天……”这时那头又说话了。我从速回神,就见方丈已经昂首看着劲装男人,好久,悄悄叹了口气,眉眼间含着苦涩和无法,竟有几分凄美:“分开这里,便能抛开统统束缚了吗,真正束缚你我的,又岂是这世俗。你我皆有放不下的东西,殊途缘浅……”
枫叶山这儿几近是与外界隔断的了,四周连缀环山,寺中和尚也未几,加上三王爷与郡主带来的侍卫也不过三百余,一旦突发甚么事情,赶往比来的驿站调兵,来回也要两天。而过两日巡卫队就要换成晋王府的人了,持续几日的高度警戒之下三王爷那边的侍卫们守备有所松弛,刺客在此机会聚伙潜入,攻其不备,极易到手。若另有内应的话……
唉……真是挫败啊。郡主忽冷忽热难以捉摸就算了,连大芳都清心寡欲没有缺点的话,我何时才气完成任务。怨念地扯起了池子旁的小草,思前想后,忽而有甚么动机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