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关是西北香药产区,但首要出产就在大王岭山脉一带,之前匪患猖獗,贩子们收不到货,故而影响交引的代价,一起走低。
碧云目瞪口呆,何尝见过这等摊金堆银的场面,怔道,“他们这是做甚么?”
伴计们在台子和桌子之间频繁跑动,又有专人卖力接牌子,递给掌事。掌事记录,宣布买卖甚么,再挂牌子上墙,又取牌子下来,如此反几次复,最后唤一声价成,摘两块牌子下来,放到托盘当中,交给另一个掌事。
“过年以后一向没人放出来。”作为茶馆的伴计,何里或许大小眼,但作为商楼的伴计,他是非常机警的,“按说孟大将军的事处理,成翔府换了知府,本年货源会很充沛才是,可就是没人放引出来。”
节南突跳的心,安稳了。
年颜掉过甚去,喝驾一声,勒缰绳,让马车转了方向。
“桑女人您看甲三号桌那位老爷,江南第一香药大商,天下开分号,自从那晚文心阁丁大先生来过后,日日来问锦关。现在就怕有人囤在手里,要喊特别了。”何里一边倒茶一边说。
“好勒。”伴计领节南碧云往楼上去,稍顿一下,接着道,“这会儿正报福州一带茶引的价,女人来得有些晚,刚成交的价已经高出三成。”
“不是说话,是问话,例行公事。”崔衍知不觉得然,“你从速回府吧,这会儿封了园,却不知那贼逃出去没有,让护师们路上多把稳。”
伴计语气稳稳,“小的大名何里,不过楼里伴计多有外号,客人们多叫小的狸子。”
“我说甚么了?”年颜说罢苛抿线唇,让他看起来像无嘴的丑鬼。
年颜耷拉眼皮,薄唇一动,能看出唇色发白,“我晓得。”
朝廷固然鼓励官方商事,但很多货色不准暗里买卖,由国度同一从官方收买,不先托付货色,而以交引钞子的纸票卖给少数本钱薄弱的大贩子,其他贩子从这些朝廷承认的大商那边采办交引,到处所凭引收买实货,才算合法。
节南手上有大王岭一带的香药引,想要把它们变成金堆银堆,万德楼是必须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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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交引买卖的场合,就是交引铺,而万德商楼正拿着朝廷这份答应。卖方挂价牌,买方也挂价牌,有物以稀为贵越挂越高的,也有不愁货源而往下贬价的。卖方如果接管买方的价牌,由万德商楼作中介,停止交割。
客人很多,个个腰间钱囊鼓鼓,桌上金银成堆,脚下一袋袋装得也是钱。大师却不喧华,要么瞧着台子上的商楼掌事,要么低声交头接耳,时不时递个牌子给领桌伴计。
年颜侧转头,斜睨节南一眼,古铜面色很难显出失血后的惨白,却不代表他没血也能活。
“锦关香药最新价多少了?”坐定以后,节南问何里。
“畴前见过两回,不过她才遇凶恶,又是救你的仇人,我问她是否安好罢了,你不必大惊小怪。”崔衍知未抖露桑节南的出身。
“做买卖。”节南如果不明白,也不会踏出去。
“很好。”又不鄙吝地嘉奖一回,节南头也不回,走进商楼。
“去万德商楼。”她命道。
这当然是赋税以外的朝廷大支出,包管了首要物质的分派,同时也让大贩子节制物价,从中攫取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