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她这么回,“禀大人,桑家幺女离乡已久,天火之时并不在家中。”
没一会儿,一名小司官跑过来,往空车里瞧上一眼,问都不问节南一声,朝身后喊,“崔大人,十二公子,这里有空车,快请上车歇息吧。”
“狗屁!明显你爹他们中了剧毒,骨头乌黑。你没听他胡说八道,还觉得能从他嘴里套出甚么来吧?这类人,狡兔三窟,胆量小得要命,躲鬼似得。若真和谁同行刺人,何至于缩头藏尾怕人找上门?”
“当谁不知他是提刑司的官。”节南冷冷一笑。
青衣衬文儒,从黑暗中走到光下的文官儿,身影如竹,面若金玉,唇惨白。节南这才发明,崔衍知不但右手包了白布,肩衣上一大团血渍,还在往外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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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儿稍默,再道,“桑家遭受这等惨祸,桑六娘可曾回籍造坟上香?”
“你!”司官赶节南,“到别处挤一挤,这车我们府衙征用。”
“对桑家来讲是惨祸,对凤来县百姓来讲是大快民气。”节南有些奇了,“崔大人晓得得真是很多,桑家本有六儿,有一子早夭,故而幺女排行第六。”
柒小柒用庞大的体格,胜利占据了一辆乌篷马车。
“总之兔儿贼临时搁一边了,咱先去府城再说。小山女人大抵还不晓得,刘家蜜斯差点让山贼抢进山,虽说大人来得及时,把人救了下来,但那女人吓傻了,干瞪眼躺着,不哭不闹,喂甚么吐甚么,不大妙呢。”
节南忍俊不止,“看你心烦,逗逗你罢了。蝎王说,我爹我哥他们醉得不省人事,外边的护院则被人下了药。”
节南伸手想拦,却连小柒的衣服都没碰到,眼睁睁瞧这位姐姐找费事去了。
节南笑开了皓齿乌黑,“大人传闻得乃是一则旧闻,桑六娘已分开凤来。”
节南就想,这文官儿要找死人算账还怎地?
柒小柒说到这儿,从药瓷瓶里倒出一粒豆大绿丸,卤莽地拍进节南嘴里,“你不想我心烦,就别给我看这张死烦的脸。只要一到都安,我立即找间香火鼎盛的庙,磕上一万个头,转转诸事不顺的鸟运气。”
“这就解缆了,小山女人快进车里去吧。”
“不晓得的事,女人最好不要乱猜,本官不过循例问案罢了。”崔衍知俄然大步走起。
两人还没走出几步,崔衍知竟又开口,“桑家一父二子三女,当真无一幸免?”
“我连他临终遗言也没听……”节南正说,忽见张正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