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了旁人,老太君再无顾忌,把二老爷劈脸盖脸地一通骂。
荣寿堂,西侧阁房,幔帘低垂,熏香冉冉,一派平和蔼象,但病榻上躺着的老太君虞氏,表情倒是烦躁得很,跟四周的环境格格不入。大老爷已经晓得了老太君嫌恶南叶,他不清楚这此中的起因,没有作声;大夫人康氏已经借口誊写佛经,离病榻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二夫人小虞氏的表情,比虞氏更糟糕,倘若南叶此次为皇上立了功,今后再想要动她,可就不简朴了。
“绣花枕头?您是指曹三娘?”顾诚渐渐地帮虞氏拍着背,不慌不忙,“她是不是绣花枕头,还不是凭您的一句话,您说她是,她就是;您说她不是,她就是做药膳的一把妙手。”
她早就晓得,二老爷和曹三娘有一腿,但却没想到,曹三娘竟然有这等本领,迷得二老爷到老太君面前汲引她,这的确是要翻天啊!之前她懒得理睬这档子事,是因为二房没儿子,不管谁能生下一个来,都是好的,以是任由二老爷去花天酒地,但现在绿萍已经生了一个带把的,那些勾引二老爷的狐媚子,顿时就变成眼中钉了。
“你觉得我愿定见到她一人独大?”提起这个,虞氏就气上心头,“谁让我们偌大一个夔国府,愣是没有第二个会做药膳的人呢?我本觉得你寻访到甚么能人异士,谁知倒是个不顶用的绣花枕头,真是气死我了。”
他能体贴府里的事,挺好,但这跟做药膳有干系吗?为皇上效力,那是闹着玩的?虞氏很想骂他,实在忍不住,只好借口天气已晚,让大老爷伉俪和二夫人先归去,二老爷留下伺疾。
顾诚也不辩驳,任由她骂完,方才捧上一盏茶,帮她拍背顺气,道:“娘,您不是见不得南叶建功么,如何却任由她一人独大?”
伴君如伴虎,的确是如许,小虞氏宁肯夔国府是以开罪,也不肯看着南叶建功,归正就算皇上不欢畅,也有国公爷两口儿顶在前面呢。当然,现在她真正活力的启事,还是因为曹三娘,是二老爷推举的!
公然不是甚么好人选!阿谁曹三娘,不过生了张狐媚子的脸,连浅显菜式都做不好,如何做药膳?那但是给皇上做的!如果不能让皇上对劲,夔国府还不知如何遭殃呢!顾诚这必定是被曹三娘给迷住了,以是才推举了她!虞氏嫌顾诚不争气,又不肯在两个儿媳面前给他没脸,只得唬着脸道:“曹三娘又不会做药膳。”
顾诚还是不疾不徐,循循善诱:“娘,呈给皇上的药膳,当然不能脱手脚,但是人呢……”他这回,话只说了一半就愣住,眼睛看着虞氏,满脸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