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厅当中,方寸胃口大开,喝了两碗雪梨胶,又吃了三个包子,还让厨娘切了一碟卤牛肉过来,方老爷子与夫人两个,则坐在了他劈面看着,现在家兄已经下葬,丧事告一段落,但这悲意明显没有这么快散去,两人这时候没有抹泪,但眼底的蕉萃却更浓烈了。
张世贤看着一脸开阔的方寸,倒有些哭笑不得了。
方老爷子吓了一跳,转头看到了二儿子,仓猝收了扫把:“儿啊,用饭了没?”
“我……”
话犹未落,方寸嘴里叼个包子,道:“我已经送人了!”
方寸忙起家,深揖一礼,道:“小侄那里懂,还请张师指导!”
方寸也不昂首,道:“客岁就帮咱家赚了十几万两银子,今后想必更好……”
半晌,张世贤才缓缓转头,望着方寸:“既如此,直接给了书院便是,为何要我转交?”
“那快往厅里去,你娘给你煮了雪梨胶呢……”
方老爷子一下子都懵了,腾的一声站了起来:“那十二连环坞你可晓得是多大的……”
“对了,明天一早,我会去闯书院的后山!”
方寸放下茶盏,笑道:“自是因为张师对家兄恩重如山,小侄也更信得过张师!”
望着张世贤的神采,方寸内心也不由悄悄叹了一声。
方寸忙道:“这恰是小侄要求先生之处,想入书院,不必必然比及开庙门吧?”
“啥?”
张世贤淡淡笑了笑,指节叩着案几:“二公子谬赞,老夫可不敢当!”
轻叹一声后,方寸俄然笑了起来。
若在之前,本身想进书院,张世贤怕是会主动帮着跑前跑后吧,但现在,那推拒之意,却几近要写在脸上了,如许想来,想请他帮着进个书院,都做不到,又如何借势去震慑老朝?
一边笑,一边将怀里的匣子悄悄推到了张世贤的面前,笑道:“家兄曾经叮咛,本身出身白厢书院,受诸位座师大恩,却又未曾回报,心间有愧,现在家兄已逝,总要了了他的心愿,以是本日小侄便带来了一份薄礼,望以家兄之名,赠送书院,以百口兄谢师之恩……”
“你你你……”
现在的方寸,不比畴前,想从后山进入书院,实在是……
命人提上了那些贺礼,方寸本身亲身抱了一个紫木檀子,迈步向着天井内走去。弯弯绕绕,很快便被仆人领到了一间临着水池的书厢当中,在这里见到了一个身着青袍,面庞清雅的老者,约六十岁模样,笑着迎上前来,让方寸坐下,道:“方二公子来访,有失远迎!”
“老爷……”
“罢了!”
瞧起来,是为那些苦于无门路进入书院,但又一心神驰炼士气大道的人筹办的,只要他们能够闯过后山,便不管出身,皆能破格成为书院弟子,这个端方,本来就是先帝为了皋牢人才,方定下来的端方,但实际上,端方是人定的,白厢书院有了后山以来,从后山入门的弟子,倒是很多,但究竟有几个是真的无门无路的人,却也难说的很……
“……”
张世贤死死的盯着那匣子里的商契,呼吸都有些粗重了,实在盯了好一会。
“回老爷,二公子拿去送礼了……”
没有这本领,你过来跟我提这茬干甚么?
“我的一品雪龙丸呐?”
……
张世贤微微怔,顿时明白了过来。
……
旋及,他神采俄然变了,当真扫了一眼,急向方寸问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