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
“在皇叔心中容若便如同这青莲。半塘起绿水,万红微波来。香气渐行远,此生不堪摘。”
十爷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神采难辨,考虑好久终是开了口,“九哥,有些话……实在……”
八爷见我如此,尽是迷惑的问道,“这又是如何了?”
此话一出,我与八爷相视而望,只感觉说到了心内里,即便惦记、即便思念,面子上却不露半分,内心再难受也要举止自如,让旁人瞧不出一丝一毫来。外头灵堂上薨逝的裕亲王算是一个,眼下内堂里安坐的又有两个,这紫禁城中还不知有多少?!
圣旨一下,裕亲王府一干人等俱昂首谢恩,八爷亦跪谢圣恩,我见他如此也跟着跪在一旁,却不想太子立时转了口气,“八弟,你虽常日里与皇叔靠近,却也不能着了重孝啊?!你此举置皇阿玛于何地?!”
“说甚么?”八爷明知故问。
“皇叔让儿臣禀奏皇阿玛,‘都说五十而知天命,我却终是个胡涂之人,但愿三弟能够知天报命,将这乱世繁华福延后代子孙!’”八爷恭恭敬敬的回道。
八爷走了几步觉着身后没有动静,便顿住脚步回顾看去,却见胤禟立在池边悄悄望天,有风拂过袍角微动,那苗条的身形有着说不出的俊美,经历世事退去稚气后所披收回的沉寂气味,等闲就能将人吸引!你……终究长大了!
“是啊,无憾了。”怀中揣着那枚已不成模样的荷包,手指抚摩着墨玉扳指,脑海中闪现出的倒是一个“心”字,这个年代这个身份还能信赖民气吗?我……还愿再赌一次吗?“为甚么要跟茗烟说小时候的事?”
我二人摆布相扶将康熙让到了坐位上,随即肃立一旁,斯须康熙收住哭声,这才叮咛道,“都起来吧。”
“咕噜”,一声闷响,突破了统统的喧闹,两人俱是一愣,感受着身后之人强忍的轻颤,我不由有些觍颜,却硬撑着就是不睬会。成果,又是一声“咕噜”,不争气的肚子再一次出售了我!
“他要如何我能何如?可我要如何,他只怕也何如不得!”说到此我的眼中带了几分清冷,“且看他如何折腾,我这里自有计算,只可惜我却不知他这是为了甚么?自那年中秋起,他便一步一步的针对我,也不知我碍着他甚么了?”
昂首在地,恭迎圣驾,余光所至那明黄的朝靴竟有了几分盘跚之意,耳边传来这位千古一帝压抑的哭声,心中感念他的不轻易,方才以调拨皇太子之名,将内大臣索额图定为“天下第一罪人”而拘禁于宗人府,又在一个月以内接连落空两位兄弟,这多年的苦心运营、这多年的爱恨痴嗔,到最后也不过是孤家寡人!
马车缓缓而行,脑海中尽是纷杂,八爷不肯说的本相是甚么?能够伤到我和茗烟的本相到底是甚么?或许胤禟真是该大安复出了,蕙兰说的对,有些事情还是亲身去面对好些。隔着窗纱看去,王府门前有很多官员寂静肃立等候记念,却被八爷拒在了内里,略一思考,我开口唤道,“宇成,将车停到王府正门。”
“九哥……”十爷虽有不明,却又感觉胤禟现在的神采似不肯多说,也就止了话茬。
裕亲王薨逝后的第三日,王府终究开了灵堂迎百官记念,一时候哀哭之声不断于耳,而守灵的八爷、九爷却隐在世人以后,悄悄焚纸钱元宝、冷静添灯油香火,即便如此两人的一身重孝还是惹世人群情纷繁。十今后,圣驾回銮未入紫禁城,先至裕亲王府记念,一众阿哥随驾而往不敢有涓滴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