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闷响。
不过弹指工夫,憨子十一已经回到了东篱先生的身后,仿佛从未行动。
从开端讲课到现在,重新到尾说的都是大口语,既没有咬文嚼字,也未曾引经据典,更没有骈四俪六,只要不是聋子和本国人,全都能听得懂他说的话,再加上那二十多位弟子的切身经历,这堂课讲到这里,已经充足了。
低阶后辈也在师长的喝令下,取出宝贝结住法阵,各个双目赤红,神采间却粉饰不住的镇静:站在东篱身后的憨子究竟是甚么人,在场的修士不管修为凹凸,都挡不住他随便一掌。
被憨子一巴掌钉入空中的修士,是个小门宗掌门,直到现在他身后的同门才反应过来,目眦尽裂的瞪向东篱,却摄于憨子十一的狠辣不敢上前冒死,身材颤抖着嘶声怒骂:“老贼,疯子,罗扫问你话你却杀我家掌门……”
东篱先生喝完酒,混不成体统的用袖子一抹嘴巴,声音与神采同时安静了下来,对着台下的浩繁修士浅笑点头:“诸位道心果断,仿佛底子没听出来我在骂你们似的。”
青石铺就的大街上,又平白多出了十余处与路面平齐的‘髻’……十几名修士,不管修为凹凸,底子没有抵挡的机遇,就被十一拍进了空中!殉难者中,乃至另有两个五步妙手!
东篱先发展长的感喟了一声,举起酒坛,把剩下的半坛酒一饮而尽。
台下的百姓们个个动容,神态各别,有的皱眉不语,有的面色错愕,更多则是在窃窃低语,群情着东篱方才说的话,而修士们都无动于衷,乃至有几位修为深、职位高的老者还面露浅笑。
随即老头顿了顿,又规复先前点评弟子们经历惨祸时的那副冰冷语气:“将心比心,你们能把凡人当作蝼蚁,我便能把你们看作虫豸,哪个长得不扎眼我就一脚踩畴昔。死了,该死!”
话音落处,憨子十一再度跃起,身法快得底子没法用目光捕获,修士们大惊失容,纷繁亮出宝贝,号召着火伴后退,可耳朵里却不断的传来啪啪啪啪的闷响……
罗家也是一个修真门宗,这二三百年里人才辈出,固然没能列为‘九九归一’,但气力也不容小觑。不知是偶合还是用心,这才死在铜川的二十三名修士中,倒有四小我是罗家的弟子,这些年里罗家事事抢先,想要晋升一级与九九归一平起平坐,想不到在此次铜川惨案里,倒拔了个头筹……
修士当中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人,轻飘飘的踏上了两步,对着东篱先生冷冷说道:“又哭又骂,又笑又叫,这堂课讲的倒是热烈,不过我有件事还不明白。四十天里,整整二十三名修士在铜川遇害,都是道友杀的吧。这些人有的是路过,有的是查案,不成能都获咎过你,乱杀无辜之人,也配在这里悲天悯人?凡人的性命是命,修士的性命便不是命了么?”
老先生在悄悄低诉中,俄然又增大了音量:“偶然之过,便不是灾害了么?大水决堤,暴雨连天,火山喷,地动山崩,这些灾害也不是谁决计主使的,还不是一样吞噬性命,还不是一样搅得民不聊生?神仙之祸,修士之祸,与大水猛兽,没有一星半点的辨别!”
东篱底子就不看他们一眼,只是皱眉看着空中上那一团团玄色的髻,回过甚对着憨子十一笑骂:“说好只杀十六个的,如何多杀了三个?下次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