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畏点头说是,“许某晓得辽王欲反,惶恐不已,又怕被人发觉,不得已只好装疯卖傻,其间颇费了一番周折,幸亏终令辽王信觉得真,只当我是真疯了,垂垂地才疏于防备。我趁其出外之时叛逃出来,一起乔装本欲南下返乡,可又感觉不成一走了之。一则确是怕被辽王翅膀擒获,二则许某当日曾受林公恩德,想着大丈夫活着岂能只苟全以自保,朝廷眼下还不知辽王谋反的动静,许某自发务必将此话带给林公。林公如果不信我,便将我送交大理寺,就算三木加身,我许子畏也仍然还是这话。”
太子既立,国本已定,诸事仿佛又上了普通轨道,不过按部就班运转罢了。
卫延等人见他如此,也不得不略加劝止,“这会儿宫门已落锁,怕是会惊扰万岁爷。厂公不如再等等,待明日四更宫门开启,再入禁中不迟。”
他天然地牵起容与的手,一握之下发觉掌心尽是汗水,因着跑马太急的原因,连带额头上也浮起一层汗。
虽模糊猜到,容与还是不免一惊,“此话当真?”
沈徽先是一愣,旋即笑着叹了口气,“那里,你那些兵法兵法也没少读,就是纸上谈谈,我也不敢小觑。”收了笑,他当真道,“我向来都不会藐视你,这点默契我们还是有的罢,我只是担忧,怕万一有个照顾不及的处所......”
容与点头,“进宫之前,我已让卫延派人星夜赶赴大宁,如果快的话,明日傍晚就能收到传书,辽王是否要反,便见分晓。”
但是才入玄月,大宁府却有战报频传,蒙古瓦剌部以大胤减贡使毁马市之约为由,始开兵衅,厥后又策反了朝廷雇佣军兀良哈三卫,一时候辽东、宣府、大同烽火四起。
沈徽已换了燕居私服,洗漱结束,见他俄然出去,也是一惊,起家迎上去,“不是说今儿天晚不返来了,这是如何,有急事?”
兹事体大,容与一刻都不敢担搁,倘若许子畏所言不虚,那么情势和早前只是滋扰边防分歧,已是赤/裸/裸的举反旗,倘若给辽王机会策反韩源,边陲必将危矣。
容与身后的西厂番子顿时宝刀出鞘,齐齐指向那人,厉声喝问,“甚么人,在此企图不轨?”
容与皱了皱眉,“既知有伤害,我自当防备,当日我能震慑韩源,本日必然也有体例。只要他还想要项上人头、顶上乌纱,少不得就要投鼠忌器。西厂这些年暗访了多少官员,那些*事都捏在我们手里。我有掌控能压服他主动应战,你若实在不放心,大不了再给我些亲军也就是了。”
容与点头,“不消多想,这么多年下来,卫延那些人早历练出来,你还怕他们没本事护着我不成?我正想给他们寻些军功,趁这机遇立业树威,将来放出去,在军中也是你能用、信得过的人。”
沈徽看着他,俄然一笑,“朕御驾亲征,如何?”
“如何?你怕我不谙用兵之道?”容与挑眉看他,“还是感觉我无能,连随军之事都做不好?”
“林公,实不相瞒,许某是来报信的,辽王要反。”
竟然是他!与此人已是多年未见,容与忙将他扶起,一起请去花厅。见他风尘仆仆,先命人奉了茶来,目睹着其人竟然如此落魄,不由心中非常纳罕。
沈徽拍拍他的手,“我晓得了,大同雁北不容有失,那是京师的樊篱。朕的先祖们将蒙前人赶去了阴山以北,现在他们还敢卷土重来,犯我国威,辽王里通本国,更是罪不如恕!这一仗,朕必然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