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笑着答她,“描述得不错,很得瘦金书的真意。道君天子的这一手字,天骨遒美,逸趣蔼然,侧笔如竹如兰。我初时也练了好久,并不是每次都能写好。厥后发觉唯有气定神静之时,才气写得淋漓尽致些。你现下腕力不敷,只描个大抵其就好。”
这么想着,越觉过意不去,容与当即起家向他长揖,面含愧意道,“累你至此,真是对不住了。”
毕竟,他才分开他将将半年风景,沈徽总不至于那么快就将他忘了吧。
容与含笑摆首,这名字很好。纤云弄巧,飞星传恨……只是千百年了,人们孜孜不倦的祈求金风玉露一相逢,何如却老是被银汉迢迢所隔绝,天人尚且如此,何况人间痴后代。
“先生是说徽字么?”纤云眨眼,小声问,“当今皇上的名讳但是这个字?先生能讲么?”
“这是如何了?神采这么惨白?身子不适么?”他体贴肠问。
正筹算问他何事,忽听内里一阵脆生生的笑语,一个甜甜的声音问道,“爹爹,爹爹在那里呢?”
纤云当真听他说着,然后点点头,却还是皱着小眉头盯着他瞧,容与感觉好笑,问道,“为甚么这般看着我?本日我脸上有花么?”
他抬首,一下子对上王玥疏朗的笑容,刹时几近怔住,旋即反应过来,当真是既惊又喜,一支笔啪地一声,落在尚未完成的画卷上。
打那今后,容与糊口里多了一个新的兴趣。每日辰时,王玥都会派家人将纤云送来读书,风雨无阻,雷打不动,那份对峙非常让人佩服。
说到此处,他俄然笑得很有深意,“这倒也不满是好事,眼下那帮言官们但是把锋芒全对准那玄方了,比当日对于你还狠恶。说不准,皇上此举就是为了转移他们对你的重视力。”
“容与。”王玥上前握住他的手,好久不见,他亦有几分百感交集,竟不知接下去该说甚么。
扶起容与,他愈发正色道,“你且放宽解,我来南京一定是好事。如同皇上放你来此地一样,都是想要庇护我们。你就不要再为此自责了。”
“那如果碰到非说徽字不成的时候呢?”
王玥坦诚地点点头,复又摆手道,“也不尽然。明面儿上是说我和你结党营私,我呢,就是你任用的阿谁奸佞,这话提及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你遭贬黜,他们岂能放过我?皇上也被他们闹烦了,干脆就打发我过来,一则是避避风头,二则嘛,怕是也有让我来给你做伴的意义。”
容与听着,含笑对他拱手,欣喜贺道,“那么恭喜仲威,皇上仍然如此看重你,来此地不过是走个过场,召你回京是迟早的事。”
容与想了想,说,“你能够找其他相同意义或者音近的字来代替,所幸徽字么,常日里用的并未几。”
他一句一句说着,容与只感觉一颗心随之往下沉落,到最后浑身发冷,手足有力,厥后的话一个字都听不出来。沈徽何时坚信道术了,又偏信一个不知秘闻的羽士,且那些丹药都含了毒素……何况宫中一贯禁男人,一个羽士……
幸亏他摇了点头,“没有,这玄方号称要炼制出一种能够令容颜不老的药,需求两年的时候,还要皇上为他遍采天下奇花异草,总之是说的神乎其神。以是这会儿皇上只让他用心炼丹,闲来约莫也是和他会商道术。只不过这番行动还是惹了很多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