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之上,容与还在腹诽段洵向他见礼的行动,岂料这底子不算甚么,待他进了扬州府衙大门,不由大吃一惊,扬州府高低官吏竟都在院中跪地驱逐。
容与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脑筋缓慢转着。真是好大一个上马威,怕是扬州府高低人等早就筹议好了,如果他安然受了这礼,今后看他不扎眼时,寻个机遇参一本,且不必提别的,单一个妄自负大、鄙视朝廷命官就够他一受。
容与不由一哂,或许吧,归正毫不会是一场让人轻松舒畅的宴席。
段洵见状,趋近两步笑容相迎,“大人是皇上亲封的钦察,按律该属一品,这些小我跪一跪也是该当的。快快,外头冷,您先屋里请,里头和缓着,我们方好说话。”
反正劝不动,容与先迈步进了正厅,鄙人首处坐了,一面只谦让段洵和王允文。俩人无法只得就坐。王允文便拿出户部的招商榜文,又把折中法的法则解释给世人。
容与挥手,打断他的话,“正因为这个,我更不能行事肆无顾忌,那是孤负皇上的信赖。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段洵本就对他无可无不成,随便客气两句,眼睛只盯着容与看,容与也不推让,含笑点头应下了早晨的拂尘宴。
这会儿见段洵偶然凑趣他,干脆淡淡一笑,“真是不巧的很,王某的姑母现居扬州,自她来此,我们已是经年未见,王某正筹算今晚去拜见她白叟家,段大人的拂尘宴,我只好请辞开溜了。”说着冲厅上世人一拱手,“还请段大人及各位同僚勿怪,各位尽管好生接待林大人就是了。”
这话倒是单冲容与说的,语罢,俄然身子一晃,做了个要下拜的行动。容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这才制止了前面一干人等插秧式的叩首。酬酢过后,世人方登车前去府衙。
随即才向厅中扫了一眼,见堂上只坐了同知、通判等六品以上官员,倒是个个都有份,方才在院子里跪地拜见他。
容与因而起家,“诸位扬州府的同仁刚才在院中参拜,想必是因圣旨中写道,林某此行乃是代天子巡盐政。那么各位拜的,该当是皇上,而不是林某。可话虽如此,我却不敢身受大礼,各位对皇上的敬意,我必然带到。现在不敢逾矩,就请各位受林某一拜,以完此礼。”言罢,撩开衣摆,在原地对世人拜了下去。
“不至于那么糟,起码没人想要我们的命。事光临头,阿升,我们也只好相机而动了。”
回到驿馆,林升气闷的直问,“大人干吗要跪他们?您是一品钦差,他们不过是四品五品芝麻官,受他们一拜又能如何?我们在京里受那些读书人的排揎还少么,好不轻易有机遇扬眉吐气。”
到了下船的时候,这头户部侍郎王允文却执意要容与先行。容与自知拗他不过,也知对方不过是看在本身担着钦差二字,才格外礼遇优容,只好表示林升在一旁扶了王允文,两人并肩迎向段洵。
敛了笑,他又缓缓道,“即便他们顾忌这个钦差身份,可今后想起,竟然拜过一个内侍,必然还是会心生愤激。我此行是替朝廷纳粮,又兼着钦差这个名头,已不知有多少人眼红记恨,若还不自省,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