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能够?容与忙说没有,“皇上那日鼓起,命臣做一阕长相思,臣当时也觉着奇特来着,除此以外,倒是向来没有过。”
既这么说,容与也就没再对峙,等回身回房,自坐在椅子上考虑。适值林升出去倒茶,问起方才那一出,他便言简意赅讲给他听,说完又迷惑道,“宫里头现放着那么多画师,何必非要找我,这事透着古怪,慧妃又如何晓得我擅工笔,这些年下来,我一共没画过几幅画。”
容与见此中一名谭姓妇人生的白净,端倪娟秀,很有几分类秦若臻的味道,便着意多问了她几句。想着如果选她,也能让将来的殿下有机遇和肖似母亲的人多相处。因而暂点了这谭氏,只待回过沈徽再做决计。
饶是容与现在神经紧绷,满心警戒,听完这番话,也不由很多了两分恻然,“臣自当极力,但愿届时能帮娘娘达用心愿。”
谁料次日一早,内宫监掌印再度来找他,劈面就是抱怨,“不成了,那谭氏被皇后娘娘给否了。我是好说歹说,娘娘那头就是不干。”
秦若臻盯着他,轻声了一笑,“厂臣公然好大面子,你向皇上保举甚么人,老是会胜利的。只是本宫不晓得,你要如何见我的人?可要审她?或者像审廖通的管家那般,拿出你内相的威势?”
瞧这面色,怕是已在吃味儿,想起她已在慧妃跟前安插了人手,容与干脆略带难堪的回道,“不过是臣戏笔,让娘娘见笑了。”
作为近身内奉养侍经年,又常代笔替沈徽批奏折,会仿照他的字,原算不得甚么秘闻,容与无谓否定,“是,臣畴前为皇上誊抄过一些文章,是以会临皇上的字。”
容与拥戴的笑了笑,趁她此际无话,从速再向她施礼辞职。秦若臻没看他,只是极轻的点了下头,目光飘忽,仿佛如有所思。
容与内心一动,面上还是笑说,“蒙娘娘看得上,我自是情愿效力。这么着,且容我考虑着下笔,等转头画好了,我再亲身给娘娘送去。”
“是想要一张荷花图,只为太液池本年荷花开得极好,可不知如何着,却触了皇后娘娘的霉头,说是嫌那叶底藏着青蛙,早晨蛙声又吵,叮咛人连夜拔光了。皇后是六宫之主,娘娘自是无从置喙,只是娘娘最爱那荷花,才赏玩了几天罢了,很有几分意犹未尽。前儿听人说掌印善工笔,连描募人物都特别活矫捷现,竟像照镜子似的,娘娘便想请您操心,复原那一池潋滟出来,权当安慰了。”
晓得她没有别的要叮咛,容与欠身,筹办无声无息拜别,抬首间,随便瞥向她手里的书,恰是沈徽近平常翻的春秋繁露。
容与微觉惊奇,“娘娘觉着谭氏那里不当?”
秦若臻不置可否,仿佛放心了一些,又看看那张纸,凝目很久,蓦地间想到甚么似的,出声疾问,“这是皇上的字,你如何临得这般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