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荟“啊呀”一声惊呼起来,旋即忿忿道:“没想到她的贼胆还挺大!明日我就去回老太太发落她!”
“奴婢多句嘴,老太太已经不睬事好久了,现在府里的大事小情满是夫人在管着,超出她仿佛不太安妥......”蒲桃犹踌躇豫隧道,“何况府里都晓得老太太不喜好季嬷嬷,您把她交给老太太发落,免不了叫人说您对继母赶尽扑灭。”
两个婆子不睬她,一人拎起一个箱子往地上抖,抖出一地的鸡零狗碎,倒也没甚么不能见人的,只要一些碎银子和一些绫罗绸缎的边角料。
“对了,小娘子,”蒲桃定了放心神道,“奴婢没用,还是没能找回白玉连环,本日天晚了,许是方才黑灯瞎火的遗落在那里,明日我再带人细心找一遍。”
蒲桃等着下文,二娘子却迟迟不开口,只寂静地端坐着,煌煌的灯光将她镀上了一层金色,几近显得有些妖异。她眼尾的睫毛长而翘,投下羽翼般的影子,让人辨不清眼中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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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嬷嬷还没甚么话,季嬷嬷先跳起来了,把一双三角眼熟生瞪成了菱形:“你们别欺人太过!”
“对不住,搅了两位嬷嬷的好眠,”蒲桃恭恭敬敬,满含歉意隧道,“小娘子库里丢了几样东西,我奉了小娘子的命来找一找,两位嬷嬷是积年的白叟了,想是与你们没有干系的,我们不过是例行公事,多有获咎了。”
“那您如何丢了都没发明,”蒲桃忍不住一笑,又敛容道,“还是去要个能写会算的来,今后不管大小物件都得造册才行。”说着翻开那只香粉盒子,暴露盒内的红宝石。
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量,蒲桃被打得脸一偏,踉跄了两步,脸颊上像被火舔了一样。她被打了不哭也不闹,将油灯交给那翻检物品的婆子,脸埋没在黑暗中,嘴角渐渐弯起,固结成一个畅快的笑容:“慢着,再看看细心,免得有遗漏。”
“看来两位嬷嬷这里是没有的了。”蒲桃如释重负隧道。
她全然不睬会季嬷嬷的哭骂,叮咛那两个婆子将季氏带到一间空屋子里关起来,只等着明日由仆人发落,本身则将拿堆赃物包好,提着灯归去处二娘子复命。
“嗯,晓得了,”钟荟如有所思地顿了顿,将手中书卷放下,坐直了身子,“我内心稀有。”
人绝望的时候力量也大,赵嬷嬷叫她掐得两眼反白,几乎背过气去,还好那两个婆子上来解了围。
“多谢赵嬷嬷。”蒲桃客气地一福,转头对季嬷嬷道,“嬷嬷也与我们行个便利吧。”
那两个婆子也不客气,轻车熟路地把箱笼里的东西抖落到床上,细心翻检了一遍,一无所获。
季嬷嬷诈尸普通从床上弹起来,脑后一阵发冷,三魂六魄仿佛抢先恐后地想摆脱出她的身材,却无路可逃,最后在那方寸之地缩成一团。
季嬷嬷将勃然的怒意凝在手掌上,“啪”的一声扇在蒲桃脸上:“好你个没知己的小娼妇!亏我老婆子瞎了眼当你是个好的!”
赵嬷嬷闻言小声嘟囔了几句,把箱笼等家什从床底下拖出来往屋子中间一放,没好气隧道:“你们要搜就搜吧,我老婆子就这么些破衣烂衫,看你们能搜出甚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