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桃走后阿枣如愿以偿地提上了甲等,新拨来的两个本来是服侍姜昙生的,眼下仆人都不在了,还不知何年何月才气从那学馆放返来,白养着也是花赋税,恰好二娘子这边的空缺还没下落,便将两个年纪大些的调了过来。
秦夫子的从叔过寿,告了三日的假,钟荟晨起去给老太太和曾氏请了安,午后便无所事事。她午膳时因嘴馋多进了一些乳饼,此时有些积食,叫阿杏煮了杯酽酽的茶,换上外出穿戴的袴褶和木屐,那木屐鞋面上用米粒大小的珍珠、玛瑙、孔雀石、绿鱼和青晶石绣成龟甲忍冬,木底有齿,磕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咔嗒作响,钟荟就捧着茶碗在院子里四周走动消食。
那简帖连钟荟这个现任发作户看了都觉逼人,质料既非纸也非竹木,而是一整片半寸来厚的银板,雕镂上笔墨再填沉绿漆,一角还压着枝惟妙惟肖的金海棠,明显是真金白银,钟荟拿在手上几近有些吃力。且不提那精雕细琢的手工,光是那些金银就代价不菲了。
这事很快传到了三娘子姜明淅的耳朵里。彼时她正在后花圃水阁中摹写一丛芍药,得了小婢子的禀报将画笔一扔,提起裙子三步并作两步,一口气跑到快意院。
钟荟叼着饼又回到院子里,芦花肥鸡阿花正在草丛里扒拉虫子吃,一见她便扑腾起翅膀来,钟荟故意逗她,伸出脚引它来啄,就在它将近得逞时收回脚来,惹得那母鸡暴怒地咯咯叫个不断,钟荟便一脸对劲。
钟荟有几次来向曾氏存候,因图便利也穿戴袴褶,也不见她出言指责,这回明显是在用心找茬了,不消说是因为常猴子主只请了她,全未提及三娘子的原因。
三娘子这倔脾气像极了她,若不遂她心志,恐怕不知何时才气舒眉。然她幼时何尝有人如此疼她宠她?如此一想,内心早已软了下来,无法地搡了搡女儿,叹口气将她搂进怀里,用下巴用力顶了顶她发心,责怪道:“你这孩子......”
钟荟一头雾水,比孟姜女还冤:“女儿不熟谙那位公主殿下啊!”
细环饼感慨了一下本身命途多舛,抄起比她人还高的竹枝苕帚,无情地刷刷刷扫起落花来。
“那她为何俄然相邀?”曾氏显是不信,看那神情钟荟的确觉得本身和常猴子主私定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