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筝儿,也有这么一双虎魄色的眼睛……
夫子应了声是,其他贵女皆都高欢畅兴地行过礼,各自回家。
沈妙言伸出左手,却被他打了一巴掌,“右手。”
魏涵原没想罚沈妙言,听她这么说,也不好不罚,便道:“王嬷嬷,听郡主的。”
服侍她的王嬷嬷应了声是,摸出一把戒尺来。
魏涵把那幅字摔到沈青青脸上,“青青,我一贯教诲你,为人要诚笃,你诚恳奉告我,这幅字,果然是你写的?临的又是谁的帖?!”
亭外落了绵绵密密的春雨,在水面漾开圈圈波纹。
沈妙言靠在他的胸口,悄悄阖上眼。
沈妙言分开他的视野后,刚拐过一处长廊,就瞧见身穿红衣的少年坐在雕花扶栏上,正慢条斯理地把玩一只瓷罐。
似是……
沈妙言有些恍忽。
她自嘲地勾起唇角:“或许她们说得对,我的确是天煞孤星,我在乎的人,都将离我而去……”
沈妙言昂首,面无神采地与她对视。
现在的她,早没了撒娇的资格和工具。
沈青青搂着魏涵的脖颈,眼中是难以讳饰的对劲。
她合上那幅字,笑道:“今儿的学便上到这里吧。”
魏涵回过神,笑了笑,和顺地摸了摸沈青青的发顶,“我那里要跟你抢宫女了?此次绿芽给你代写书法的事儿就算了,如有下一次,我可饶不了你!”
魏涵点了点头,起家与她一道分开。
沈青青满脸不解,却不敢违逆了她,只得跪在地上,“外祖母,您如何了?青青做错事惹您活力了吗?”
沈妙言与秋枝跪在她身后,一样心中不解。
魏涵居高临下望着这个毁去面貌的女人,不知怎的,心底俄然涌起一阵难受的悸动。
魏涵满脸绝望,“大周皇族的字帖,是那么轻易弄到手的?!青青,你诚恳交代,到底如何回事!”
心疼?
沈妙言晓得躲不畴昔,只得伸脱手。
戒尺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很清脆。
连澈从瓷罐里挖出膏药,给她细细涂抹在掌心,“姐姐可真是不利,老是三灾两难的,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雨丝飘进八角亭,令人遍体生凉。
沈妙言挨完戒尺,单独跪坐在亭子里,盯着红肿的掌心,半晌没有动静。
连澈把手中的瓷罐抛起来又接住,桃花眼斜睨向她,声音淡淡:“这皇宫也不是姐姐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姐姐管我做甚么?”
沈青青起家,倚在她身上,一双杏眼盯着沈妙言,娇笑道:“我都听外祖母的!外祖母,那绿芽如何办啊?您要罚她吗?念在她初犯,不如打二十下戒尺也就罢了。”
这春雨,一落便是几日。
沈青青暗道不好,赶紧抱住魏涵的腿,撒娇道:“外祖母,你一向看绿芽做甚么?外祖母如果喜好她,青青把她送给你可好?”
魏锦西点点头,灵巧地目送她分开。
“青青!”魏涵厉声,“你是打量着外祖母眼瞎心聋吗?!你祥云殿的书房我不是没去过,内里那里有若欣的字帖?!”
连澈给她涂好药,把药膏放进她的袖袋,伸手抱了抱她:“姐姐是世上最有福分的女人。统统盘曲,不过都是凤凰浴火。”
“芽芽,你在这里做甚么?”和顺又带着憨气的少年跑进亭子里,解下颈间的披风给沈妙言系上,“芽芽,下雨天冷,你如何不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