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舒畅,现在这里的客人很少,此中有一对老年佳耦是我故乡同一个县的同亲,我们每天上午在一起谈天,我下午先睡一小觉,再到山坡上活动一个小时,早晨看看电视,翻翻报纸。哎,对了,我方才扯谈了一首诗,请军休所写作学习班的高才生指导指导,你听着:少年辛苦老来闲,蹉跎光阴六十年,俯瞰山野松林翠,昂首但见一月残。”
人生如戏,他们都是演员,只是演技低劣。人们在殡仪馆和在剧院看戏一样,都能够旁观到有些人的出色或者不出色的演出,在老方的尸体送别典礼上,他的先人们哭天哀地,痛不欲生,不过是想用一掬眼泪袒护多年的不忠不孝。
“我明天出去办其他事情了。”杨传福没有对费元青讲他去了甚么处所,有点漫不经心肠问,“你在那边如何样?”
老方悄悄地躺卧在鲜花丛中,面色又灰又黄,神态宁静。人的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畴昔了,是临时的歇息;人的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就畴昔了,是永久的歇息。老方告别人间,坠入永久,再也不消为本身驰驱,再也不消为儿孙劳累。他这一辈子,不管是在单位或是在家里,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为别人当副角,驰驱劳累,为人作嫁,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但是明天,在本身的葬礼上,他成了真正的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