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见过郑侍中了,”嘉语淡淡隧道,“郑侍中说,是二姐所愿,他不过成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还能有甚么体例。”
九夫人被气得直揉胸口,不敢与妯娌、婆婆说,女儿又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转头拉着娘家嫂子抱怨,她娘家嫂子出身韦氏,却感喟道:“这就是女人的不是了。”
“女民气机恁多,”袁氏笑道:“我们来洛阳也有些日子了,瞧着二弟的婚事也急,也许是他们洛阳人都急呢。至于嫁奁,你阿兄出门之前,就已经叮咛了我,是再不需女人操心的,便我们有个不殷勤,上头另有王妃看着呢,王妃能亏了你?三娘的笄礼,那里又劳动获得女人了――女人就放心备嫁吧。”
九夫人顿时被噎住,半晌,方才嗫嚅道:“没准、没准就是从平城找来的呢?”
“我的女人诶,”袁氏道,“要不如何说,郑侍中故意呢,你当你嫂子我没问过么,你猜猜,郑侍中如何答的。”
如何又她的不是!
嘉言:……
就闻声嘉言悄悄儿与她说道:“阿姐阿姐,我和表姐偷偷去看了眼表姐夫――”
“那可如何是好,”袁氏捏捏她的胳膊,隔着衣裳都硌得慌,“瘦成如许,如何出去见人!”
嘉言怔了半晌,挨着嘉语坐下,“嗯”了一声,头就勾了下去,还是有些郁郁不乐的模样。
却听她堂弟又自言自语道:“现在郑侍中如日中天――”
内心如许想,口中只道:“能掉出版袋来,也不轻易了。”祖家又不是书香家世,累世经商,没有铜臭就不错了。
和静点头道:“阿弟也是敢想――”
和静撇了撇嘴:“忙着给你找姐夫呢。”
嘉言道:“表姐要出阁,阿娘给她添妆,我给她送畴昔,表姐留了我几日。”
“平凡人产业然就图个结婚生子,开枝散叶,”韦氏道,“我们家儿郎,不还图个出息么。”
“……如何样?”嘉语问。
嘉言哀叹一声:“得了,我要去校场,洗掉这一身的酸气!”
嘉语:……
正始六年中秋,全部洛阳都陷在了狂欢的氛围里,不但仅因为月圆人圆,也因为……朔州兵变平了。
――她这个小姑子是真真有福分的,上头有老头老太太管家,郎君固然不如何样吧,儿子倒是争气。要没这点子福分,真真也做不到做了人家家里十几年媳妇,还如许……说得好听是娇憨,不好听是蠢。
她不是不想,是不敢想。她小的时候,宜阳王还没有如此大富,被捋掉官职的那几年,也是吃过苦的。便现在,财帛是足以令媛买笑了,但要提及圣宠――她如许的出身,如何不晓得权势首要。
嘉颖坐在那边没有动,身上一时冷一时热,一时又有些茫然。这不是她盼着的成果吗,这不是她苦心策划的成果么,她这些日子想的,念的,惦记的……不就是这个吗,如何事光临头,竟然怕了?
十二郎就是一脸“阿娘你又犯病”了的神采:“阿娘又打那里听来这么些胡话,两年前?两年前华阳才从平城到洛阳,连洛阳各处门往哪边开都不清楚,上那里勾搭贼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