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语怕露马脚，便未几话。
车夫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深褐色短打，手长脚长，端倪却生得极是明朗，远远瞥见有人过来，忙忙吐掉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暴露两排洁白的牙齿。
再合适不过。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那好。”天子说，“式乾殿是朕的家务事，但是朕连家务事都管不好。朕曾听太傅教诲，说一屋不扫何故扫天下。朕现在，可不就连一屋都扫不洁净？”
王妃还在沉吟，紫萍已经急起来：“三娘子行行好，莫要迟误救我们女人……昔日都是奴婢的错，三娘子大人大量，奴婢给三娘子叩首了……”
“三娘子！”出去的是赤珠。赤珠探她脉门，半晌，笑道：“三娘子真是福大命大……已经没事了。”
“他们的目标是母亲，只要母亲在，阿言就不会有事，我也不会，”嘉语得出结论，“……以是母亲，让我去罢。”
好狠！
喜嬷嬷要代庖，被女尼拦住：“请王妃排闼。”
“朕来给母后问安。”天子笑吟吟地说, 一转眼瞧见嘉语，像是非常惊奇, “三娘也在？”
一口一句“小郡主”把嘉言捧得老高，实在这时候嘉言还没有爵位。
女尼带路，进到一个清幽院落，花木生得极是碧绿，碧绿到近乎阴沉。
嘉语被簇拥着走几步，不晓得为甚么转头看了一眼，少年正密切抱着马头，与它窃保私语。发觉到有人看他，偏头来咧嘴一笑，牙齿白得有些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