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你别走。”谢卿雪看向云喜,强展笑容,“这个宫里大家自危,又有几小我是朴拙笃意地取出心窝子对待别人,你陪十二哥哥坐一会儿罢。”
云喜没有细想,他这么问,自是情愿的。
谢卿雪的嗓音一贯暖和,他抿起薄唇,笑道:“云儿,你骂人的模样,煞是敬爱。”
谢卿雪朝她一笑,这笑不像平时,是发自内心的笑,都快眯成一条线。
倘若他(她)们相逢的机遇不是在燕王府,乃至于比那一晚还要早一点点,或许成果然就不一样。
谢卿雪瞧她面露担忧的模样,暗自咬牙,面上挂了笑,“就算与大梁联手,依十七的才气,也是无人能敌的,他但是我们大周可贵一见的战神。”
谢卿雪咳了咳一嗓子,说道:“大周朝向来民风野蛮,很多做了孀妇的女子都会再醮,以是这方面云儿不消担忧。”
谢卿雪的心好似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冰冷冰冷的。
谢卿雪端起茶盏,吹散浮在茶面上的碎叶子,一面吃茶,一面竭力儿笑说:“他们倘若说你是祸水,不侧面证明了他们在骂我是个昏庸无能之人。”
“十二哥哥,你看你又说胡话了。”云喜眉眼弯弯,目光却有些躲闪,嗔道。
云喜面上臊热,心底有些欣然,眼中不觉一酸,苦笑道:“那都是童言无忌,十二哥哥岂能当真。”
但,行军兵戈之人,能挑选这条路,就得想好能够有朝一日在疆场上会死无全尸的局面。
不过她也是瞎操心。
谢卿雪看着面前面庞娇美的小娘子,因着他的一番话,眼眶噙泪,水气蒙蒙,正欲伸手为她拭泪,她却撇开脸,用巾子按了按眼角的泪珠。
绝对不能!
把她丢进高门贵女里,就只要丢脸的分。
成为别人的妻。
能获得她,那些流言流言何足挂齿。
谢卿雪看她好久,道:“就算你不说话,我也想多看你几眼。”
莫非他要跟谢如晦一同上疆场?
谢卿雪本来冷了的心,暖了几分,他的眼睛敞亮似水,说道:“大周皇室也不是没有如许的例子。”
云喜心头微动,白颈低垂,满腹疑窦,考虑着喊他,“十二哥哥。”
谢卿雪抬高喉咙,哑声道:“我不介怀被人说,我觊觎弟妹。”
燕王妃说她是祸水的声音,她现在还言犹在耳。
他不肯……
她不想去纠结男女之间的情爱。
半晌,云喜转过甚,对他道:“十二哥哥,若没甚么事,云儿先归去了。”
台面上的熏香袅袅升起一团烟雾,云喜因着眸中氤氲,看不清雾里人。
他淡淡地,悄悄地,唤道:“云儿。”
谢卿雪俄然神情严厉,问道:“如果我跟十七一同上疆场,你会为我祈愿,盼我返来吗?”
云喜刚要开口,谢卿雪却道:“别看这宫里喜庆,平时都冷冷僻清的。昨儿个大梁那边传来密函,说放肆的突厥人犯大梁边疆,求大周朝出兵援助,我跟官家正商讨着到底要不要与大梁联手,击退突厥。”
云喜霎然发笑。
就算她真的当了孀妇,她也不能当他的女人,他的人生不该有像她如许的污点存在。
云喜微微一怔,眸中出现水色,淡然道:“他是云儿的夫君,云儿也不想年纪悄悄成孀妇。”
云喜悄悄松了口气,给他斟上一盏热茶,“倒不能在他跟前夸他,会对劲失色。”
谢卿雪嘴边凝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含笑,轻声说:“因为云儿,是十贰心心念念了好久的女孩,云儿还说长大了嫁人定当嫁给像十二哥哥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