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睡意,她从枕下拿出一块小儿戴的长命锁捂在心口,眼角泪珠滴落,一点一点沁湿了衣衿。
一想到沉碧在徐绶面前大放厥词的样,她就恨不得打杀了这蠢货。
“琳琅!不要!”
夜景湛天然晓得她不成能偷东西,但是吐出的话既刻毒又嘲弄。
须知主院中除了几个经年的老嬷嬷,一个女婢都无,平时就连她都不能进。那贱婢若只是纯粹的侍弄花草还罢,但那贱婢与王爷已有肌肤之亲,她可不信王爷将人调去主院会没有其贰心机。
刚才她梦到琳琅被人塞进马车,送到了一处闭塞的村庄里,整日被人吵架,吃不饱睡不好,受尽凌辱,最后的画面里,琳琅背着人高的柴禾,艰巨的走在山林间,一头野狼呈现,猛地朝她扑了畴昔……
“偷东西?长本事了啊!”
“恬不知耻!”一道劲风刹时袭向洛璎,却在就要击中她之际,又被另一道劲力劈开。
“不想让她死,那你最好包管本身活着,不然本王不介怀手里多一条性命!”
她头一次这么清楚的认识到,夜景湛已不是当年阿谁霁风朗月的宽仁君子,而是屠尽外族一城百姓的杀神!
要求、抽泣、逞强对他都已无用,因为这些只要在在乎你的人面前才有代价。
闭了闭眼,再展开时,她脸上的凄哀气愤已经收敛得干清干净。
洛璎难以置信的睁大眼,“她还只是个孩子,你如何能这么做?”
夜景湛定定看了她半晌,忽而松开她,淡淡道:“触柱、投井、自缢,或者本王赐你一杯毒酒,你想如何死?”
夜景湛面无神采的排闼而入,高大的身躯在逼仄的耳房里显得分外有压迫感。
她直起家,跪了下去,姿势恭谨至极,“奴婢失态,冲撞了王爷,请王爷恕罪。”顿了下,“也请王爷看在小女只是一介无知稚儿的份上,不要迁怒于她,统统罪恶皆因奴婢而起,王爷如有愤懑,请直接惩办奴婢。”
虚掩的窗外,夜景湛一瞬不瞬的盯着屋内垂泪哀泣的洛璎,面色阴沉如水。
洛璎脸一白,惨淡一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无耻卑鄙?”
……
“偷人你都会,偷东西又算甚么?”
洛璎一声惊叫,猛地惊醒过来,额头盗汗涔涔,面色如雪普通白。
沉寂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楚。
顷刻间,洛璎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伸展到了心底。
沉碧不敢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额头刹时见了红。
再如何谦虚臣服,也没法粉饰她是为了保护阿谁孽种!
说完,一拂袖,大步拜别。
刚才那一刹时,她感受获得,他真的想要杀了她!
沉碧狼狈的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奴婢实在没想到徐公公会俄然去找那贱婢……”
沉碧暗松口气,忙不迭爬起来退下。
他嘲笑,“只要你死了,我当即让那孽种给你陪葬,让你们母女在地下团聚!”
洛璎猛地僵住,旋即悄悄一扯唇,“王爷如何晓得我在想见他?”
“啪”地一声,虞氏神采乌青的狠狠甩了沉碧一巴掌。
“谁?”洛璎悚然一惊,敏捷循名誉去,手则往枕下一探,摸出一把短匕来。
就着月色,洛璎瞧清来人,松口气之余又提起了心。
半晌,他冷冷丢下一句,“再叫本王听到你半夜半夜哭丧,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那孽种!”
很久,他开口道:“想让本王恕罪,你晓得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