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刚过酉时三刻。”
角门边的檐廊下,洛璎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四周来来去去的人,莫不冲她指指导点,她好似不觉,只闭着双眸,在内心一点一点形貌女儿琳琅灵巧的脸庞。
须知,掌掴之刑可不是纯真的扇耳光,施刑的掴板有棱有角,别说二十掌掴,就是五掌掴下来,轻则鼻青脸肿几近毁容,重则耳膜分裂、目力受损落下残疾。
不管哪种,于女子而言都是酷刑,更是莫大的热诚。
洛璎展开眼,嗓音干涩的开口,“谢县主宽恕。”
徐绶从速出去,“王爷有何叮咛?”
不过,这贱婢胆敢勾引王爷,可见不是个循分的,还是除了的好。
凉亭里,夜景湛掀起眸,隔着轻纱睇向台阶下跪着的人,抬抬手,婢子赶紧将轻纱拢起。
洛璎抬开端,背着光,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只看到那一双寒凉通俗的眼里,透着冷酷无情和一丝难明的晦涩。
洛璎听着他们三言两语便在本身身上冠下了几项罪名,又轻描淡写的定下了奖惩,内心逐步涌起一团沸腾的熔岩,喷薄欲出。
夜景湛眼神微幽,轻笑了声,“侧妃果然心善,那便依你所言。”
洛璎摇点头,“奴婢是想提示王爷,此处人多口杂,知律犯律这类事,终归是一桩轻易落人丁舌的把柄。”
夜景湛放下卷宗,捏了捏眉心,“来人!”
虞氏酸溜溜的说:“她身上有您惯用的龙涎香味儿,想来早就是您的人了,您又何必瞒着,莫非还怕妾身难堪她不成?”
虞氏神情一松,本来她还担忧王爷对这贱婢有几分在乎,眼下瞧着,倒是她杞人忧天了。
毕竟,一个是他宠嬖的表妹,一个是他怨憎的工具,他会偏袒谁不言而喻。
“掌掴之刑为上三刑,朝廷严申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及各州府牢外,其他人等皆不得私动此刑。”
一进渡湘院,她便听到轻纱掩映的凉亭里传来阵阵轻巧的笑声。
夜景湛视野在她肿胀的脸上定了定,淡淡道:“你可知错?”
洛璎蓦地明白过来。
夜景湛皱了下眉,隔了半晌,才问,“她跪了多久?”
出乎她的料想,她没在这见到永嘉县主的身影。
夜景湛脸上神情垂垂冷了下去,“你在警告本王?”
沉碧恭声禀道:“王爷,娘娘,落儿带到。”
夜景湛勾起唇角,“这么说,本王倒要谢你的提示了。”
洛璎忍着双膝剧痛,缓缓跪下,“奴婢叩见王爷、侧妃娘娘。”
她缓缓直起腰,昂首直视夜景湛,声音清楚安稳,“奴婢觉得不当。”
唯有如此,她才气忘怀精神上的折磨痛苦,但心中对女儿的思念却也是以越溢越浓,涨得直叫她的心刀绞普通的疼。
隔得远,听不清在说甚么,但模糊绰绰的能瞧见虞氏坐在夜景湛身边,正固执酒杯喂他,瞧着密切至极。
这时,沉碧领着人过来,走到她面前,轻视的扫她眼,“永嘉县主念在你初犯的份上,免了你持续罚跪,起来吧。”
夜景湛墨眸微微眯起,“既知错,本王罚你可有牢骚?”
他淡扫眼洛璎,“侧妃替你讨情,赏你掌掴二十,本王看在你找到紫玉三叶兰有功的份上,不消掴具,许你本身脱手。”
“这……”虞氏故作考虑,“王爷言之有理,那便罚她掌掴二十,想来吃了这个经验,今后她定会谨于言慎于行。”
虞氏眼波流转,佯作不忍,“县主之前已罚过她了,怎好一错多罚?再说,妾身如果罚的重了,您不舍得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