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你做主便是,女人家的事本王不想插手。”奚景恒说道,口气里是不耐烦,看着苏盛锦的目光也是阴沉沉的,昨晚请了安回到承明殿,传来之前一向服侍他的小寺人来问才知,昨晚杖杀宫女之时她竟然就在劈面的戏楼看戏,残暴至此。他倒是想借闵氏的事瞧瞧她的到底有多冷血,又看略低着头的苏盛锦一眼,奚景恒冷嘲笑了。
“没甚么,薄惩一个宫女被王上瞧见,已放了。”苏盛锦答道。
脚下是丹墀青玉苏盛锦却感觉本身双脚正陷在池沼当中寸步难移,每一步都要耗尽浑身力量。离宫归府,离废黜也为期不远了吧?她该想个别例让母亲尽快分开霍城到都城去,决不能让母亲看到她引觉得傲的女儿落得这个了局,她会受不了的。
她就那样看着奚景恒,满脸的难以置信。
苏盛锦有些讶异,几日前他明显说不会过问此事,现在这又是为何?传闻她已经从都城回到王城来了,莫非……?
苏盛锦只觉后背一紧,但还是照实答道:“圣上有旨,卖官鬻爵、受财枉法、监守自盗者处以重刑,轻则免官、重则监禁、徒刑,最重者,弃市。”
奚景恒忽而又换了话题,问道:“孤王回宫那日受杖刑的宫女如何了?仍旧打死了?”
“子虚乌有之事,王上要妾身如何决计?”苏盛锦逼迫本身平静,只是她本身却晓得,虽笑着,嘴角微微颤着。
这硬派来的差事让苏盛锦如烫手山芋在手,屈氏是建国功臣以后,闵氏是外戚之家,闵太妃当年又是隆宠不衰,乃至不将太后放在眼里的,现在仗着闵氏仍旧如日中天的权势也就另有些傲慢。苏盛锦揣摩着,想必太后是非常乐见闵氏不利的,若只是怒斥一顿她也定然早如之前叫了闵太妃来热诚几句,现在看来是要替屈氏讨公道了。可,另有一件难办的事,闵氏一族,奚景恒是不会想动的。
看,又是这个模样,奚景恒嘲笑两声复又坐到龙案背面去,看似随便问道:“孤王此次返来如何没见华宣夫人?”
苏盛锦慎重地昂首叩首:“谢王上怜恤,妾身这就归去筹办明日便离宫归府。”
寿成宫里屈老夫人不在,老太后正靠在绣墩上感喟,奚景恒正襟端坐鄙人首,眉头紧皱着。老太后开了口:“那闵氏也太不象话,生生弄死了屈家的两个妾室,此中一个还怀着孩子,锦儿,你看此事如何措置才好?”
苏盛锦暗自咬牙,内心愈发忐忑,强自平静哈腰捡起了那密折及供状,敏捷翻阅一遍但觉通体如坠冰窟,半晌不发一言,奚景恒也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瞧着她,满脸的鄙夷之色。
“按律,杀人偿命,闵氏轻杀两人而致三命,连胎儿亦不放过,令人发指,不杀不敷以解三人委曲,不杀不敷以正法律。至于两妾之家应由闵氏重金抚恤。至于庇护闵氏的太妃及闵尚书乃是朝堂之事,妾身不能多言,还请王上决计。”苏盛锦平安稳稳说道。
“冒犯何种宫规竟至极刑?”奚景恒的火又腾地上来了,一双眼冰箭似的看向苏盛锦,宫规、赐死,犯了宫规的人还真很多。
灯火透明的前殿里,奚景恒面色阴沉坐在紫檀四爪龙案以后,案上一封奏折及几份供状,眼看着殿门外缓缓走来的越来越清楚的人影奚景恒眯起了眼,还如此端庄淡定,是觉得本身做的事天衣无缝以是有恃无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