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郎和孟存如有通信，为何会在你手里？”岐王的声音带着笑意。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毫无马脚。
赵栩笑意更浓：“季甫说他行事的确不留手尾。不过不急，先让他和张蕊珠互扯。阿妧此次的安排甚妙，不过我看皇叔能够也趁机插了一脚。等我带走皇叔，有苏瞻在，张蕊珠定会往死里咬住他不放。”
赵栩摸了摸鼻子，挑了挑眉：“苏瞻在这里压着，孟存必定也有所顾忌。如果他耐得住不跳出来，季甫恐怕就忍不住要脱手了。”
被她锋利的手指甲掐入腿中，苏瞻眉头一跳，厉声道：“开口，不得胡言乱语攀诬贤人。罪加一等不成赦免。”
张蕊珠咋舌，她已身负杀夫之罪，若再加上勾搭阮玉郎的罪名，必死无疑，十个苏瞻也救不到她。
陈太初倒是晓得父亲的上书昨日已经送到了洛阳：“陈家身为外戚，总要做个榜样，秦凤军减员了，蜀地和永兴军路才会主动上表。何况陈家军四十五岁以上的军士本来就多去屯田了，又从无剥削粮饷，反倒是最简朴不过的。”
“吕氏随我回京，孟存留下。我感觉这也好，免得她六姐难堪，最后免不了还是要难堪阿妧。”赵栩内心暗自欢畅，阿妧这么操心安排实在为的还是不让他难堪。
赵栩想了想，点了点头，取过案上陈青的上表，朱批了一个“好”字。不但是减员可行，更是赞陈青所想殷勤。
一双玄色银线云纹四爪团龙朝靴呈现在她面前。
“你若腹中没了孩子，更好。”岐王暖和地笑道。
赵栩展臂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笑道：“娘舅也是焦急，秦凤军最后再减员也不迟，还要盯着西夏战事呢。”
张蕊珠吓得一缩，不敢再叫。
“随军家小的人数可都有报了上来？”
陈太初应了一声：“南边八军各抽调两千精锐入殿前司，过半军士分开原属军，颠末弓马、互搏、行军三项考核后，再重新评级，编入新营。分歧格者留在洛阳新虎帐重训。本日已经命令，各营八品武将以上，在属军最多三年，考核后另调他方，诸将均无贰言。”
张蕊珠抱住腹部，冒死缩成一团，点头哭道：“不要，不要——”
岐王笑道：“孟仲然一整夜都和本王在一起，他拿刀逼你绞杀五郎了不成？”
又被她猜中了。这个比张蕊珠所为更令他难受。这天下上，只要两种人：聪明人和笨人。可偶然候明显是聪明人，在更聪明的人面前也显得笨拙。
岐王和苏瞻目光相撞，他笑了起来，眼中寒冰却没有任何溶解的迹象。
张蕊珠眨了眨泪眼，辩无可辩，只巴住苏瞻的膝盖急道：“娘舅，孟存不是梁老夫人亲生的，他是阮氏所生，他和阮玉郎狼狈为奸。另有，都城火-药库爆炸、城防图泄漏都是他所为。他还偷刻了他哥哥的私印和殿前司用印，都是他。娘舅，你快去奉告官家——”
可她若不认，也是死。张蕊珠绝望地看向苏瞻，心乱如麻。娘舅给的一线朝气竟然也是死路一条么……
“早知本日, 何必当初？”
“明日我和皇叔返京，这边军中就交给你了。”赵栩想到能比预猜中提早了两个月结束战事，此次归去就能见到阿妧，脸上便忍不住浮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