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墨从速将手中的承担递给惜兰。
孟彦弼一愣，小声道：“要不我送水粉，胭脂和口脂算你送的？”
程氏点着头正色道：“是这个理，你快好好想想，还缺甚么记得来同我说。”
“那我就等着醒过来看六哥的礼品。”九娘悄悄合上眼。
“吉时到——”
陈太初忍不住握拳抵唇低笑了两声道：“本来二哥也晓得这胭脂水粉是小小的礼。”
赵栩在二门处弃辇改步行, 前有孟在带路，身后跟着前来观礼的张子厚。随身侍从亲卫不过四五十人, 可谓精简到了极限。
“天寒地冻的，出去可得换件厚袄。”程氏叮咛了九娘一句，转头叮咛道：“梅姑，去把眉州送来的阿谁红狐风帽拿出来给阿妧罢。也是我忙昏了，早该让她送去你房里的。”
九娘一眼便瞥见了赵栩，再也挪不开眼，眼圈却微微红了起来。蘧之，是他给她取的字。庄周梦蝶，抑或蝶梦庄周，蘧蘧栩栩，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向来只要她这个活生生的人。他的情意，她都懂。
“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孟建背了几十遍的训辞说得毫无底气。
赵栩倒一愣：“这算甚么礼？”
向太后温和的声声响起：“令月谷旦，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初加祝词结束，向太后亲身跪坐于席上为九娘梳头加冠笄，起家回席时她看向男宾当中的赵栩，浅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这六郎啊，实在率性，恨不得天下人都晓得他有多爱重阿妧。少年情浓，又有何不成？
九娘忍不住问：“那甚么才算是礼呢？”
赵栩含笑朗声道：“岁日具吉，威仪孔时。昭告厥字，令德攸宜。表尔淑美，永保受之。可字曰蘧之。”
这正理，九娘闻所未闻。
中间的孟建见九娘来了，松了一口气，他那里像泰山了，的确是被泰山压顶。官家说话他出汗，官家不开口他更加出汗，腊月寒冬都快被他熬成了三伏天。
外头乐声起，九娘入了西边的醴席面东而坐，跟着脱冠笄，向太后为她二加冠朵，再回东房换大袖长裙。待再卸冠朵三加九翚九凤冠后，换了深青色凤纹褕翟衣出来的九娘，下认识便往方才赵栩地点的位置看去，却没见到赵栩。
九娘笑道：“多谢母亲，母亲怀着身子，阿妧该早些来讨才是正理。”
向太后看着面前的小娘子肌肤胜雪，傲视神飞，忽地笑着让出了正宾的位置。
右边观礼的女宾们连避嫌顾忌都不管了, 眼睛底子舍不得看别处。自从官家即位，谁敢奢想有朝一日名震汴京的四位美女人会齐齐站在本身面前，任她们打量。
赵栩摇点头：“这些吃的穿的，只是一眼感觉合适你或是你会喜好，便感觉都该是你的。本该就是你的东西，又如何算是礼？不能算。”
孟彦弼恍然大悟，皱起眉头点头感喟道：“我说六郎啊，你把阿妧宠上了天，可想过也要给这汴都城的郎君们留一条活路啊。诺，我家娘子年后生日，我这小小的胭脂水粉如何送得脱手？”
“娘子行笄礼——。”乐声响起。
九娘忍着笑福了一福，带着惜兰玉簪等人退了出来。
七娘噎住了，气得滚在程氏怀里，却蹭在她胸口溢出的奶水上，脑袋上就吃了程氏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