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木着脸点头，心头却似做了负苦衷般嘭嘭乱跳，耳根后也烫的短长。
秦放歌微皱了下眉，没搭这话茬，道：“时候不早，清算清算吃点东西，筹办上路了，我去看看他们几个起来没有。”说着便回身往几个侍从住处去了。他一起走一起回想昨晚之事，实在昨晚他并不是没睡好，而是一变态态的睡得极好。
秦放歌脸膛上模糊泛青，气色的确不大好。他愣了愣，粉饰般地掉过甚，道：“大抵是昨晚没有睡好。”
她面上由不住微微发白，袖中两手不自发下紧紧攥成了拳。
没有人答复，耳边只闻猎猎风声。
阿瑶一手紧按住腰间剑柄，跳下车去。她一面警戒地四下张望，一面留意两处激斗的人群，正深思要不要上前助他们一臂之力，袖子却忽被人悄悄一扯。她一惊，便听有人近乎私语般的轻唤：“十二姐。”
阿瑶翻开车门帘，便见两道黑影腾空举剑朝秦放歌刺下。
阿瑶展转反侧，好久都睡不着。厥后有一阵子她总算睡着了，却很快又醒了过来。静夜里忽有飞鸟振翅的声音，声音来处不远，便在前面小溪边的树林里。她霍地一下坐起，便听内里秦放歌厉喝一声：“甚么人？”
唐连点头道：“不不不，那都是我情愿的。为相爷做事，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阿连从不以为那是在卖力。”
篝火明灭，黑乎乎的树影在夜风中摇摆。
她闭上眼，内心默念，假的，全都是假的。比及岳州，她不再有操纵代价的时候，这些人就会一个个本相毕露。不管如何她也不能比及当时候。可若阿连来不了，她是不是还要持续等下去？
秦放歌一手扶门框，一手扶额，在门口略站了站，这才又举步往她的住处而来。仓促几步赶到房前，一抬眼看到窗前站着的阿瑶，便没有拍门，放缓了脚步渐渐走过来，问道：“你昨早晨没甚么事吧？”
唐连退后两步，欲要拜别，走了两步却又愣住，游移道：“十二姐此次不肯经唐庭带信，是不是他那边也有不当？”
阿瑶虽想得通彻，却还是禁不住恼，含泪冲他吼道：“我不晓得，你不要问我。”
“你情愿的……”
没睡好？是基于知己的怒斥，才没睡好么？
本来如此！
他说得倒是轻描淡写，听在阿瑶耳中便有了别的意味。她脑筋里轰地响了声，统统思路只在“没睡好”三个字上盘桓，他说他昨晚没睡好，那他昨晚是听到甚么了？……或者说他一早便晓得甚么，不然，又岂会无动于衷？
阿瑶定定看着他，呆了好一会才道：“你这是……不肯随我走了？”
远远地，那道苗条的黑影似停顿了半晌，可再一细瞧，已是了然无踪。
直到完整听不到打斗声，两人方慢下脚步，走到不远处的几株大树下愣住。
“阿连，我们走吧！”阿瑶不等他说完，便吃紧打断了他。
“但是……”唐连握住她肩膀，难堪隧道，“相爷他现在处境艰巨，各方人手都是紧缺，我们若走了，无异于在背后捅他一刀……这类事，阿连实在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