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还是这寺里的慧能主持出去,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天子虽已分开,但因着她与天子的那层干系,慧能也不敢薄待她,一面叮咛人端来汤药,一面道:“女人内伤不轻,眼下还行动不得,还需好好将养些日子才是。”
天子瞪着她道:“没这回事?你还敢说没这么回事……朕真是看错了你,本来你们……竟有这等肮脏事……”
哭了一阵,她挣扎着下了床。她得去找唐连,天子那么恨他,必不会叫人好好安葬他,或许早便命人把尸首扔去了野地。他在这世上时孤苦无依,连个家也没有,总不成死了还要孤零零地陈尸荒漠。她要去将他的骸骨收殓了,请人做法事替他超度一番,让他下辈子投去好人家,别再受这一世的苦。
天子的确要被本身的臆想弄疯了:“另有秦放歌,前次他为何要去偷偷找你?你是不是同他也有过……甚么?”
“为甚么?”天子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为甚么每一次都是如许?每一次你都会站到他们那边去,你就这么放不下他?还是你放不下的并不是他,而是唐连?阿连……阿连……老是这小我,为了他,你真是一点点脸面都不肯给朕。你说……你说,他到底是你甚么人?不要跟我说甚么姐弟情深的大话,朕不信!你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倾慕极力,连命都能不要,若非是心胸恋慕,又有谁肯做到这一步?”
有唐连的死横亘在中间,她想她恐怕是再也没法谅解天子了。
阿瑶惊诧看着他:“你到底在说甚么?”
他如何能够……如何能这么说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子俄然霍地站起家来,背对着阿瑶站了好一阵,好似身上的力量被抽干了般,好久才抬脚渐渐地朝外走了出去。
她伏在地上,想起之前天子与太医所说的话。她的武功……当真是全废了?她不肯信赖,可丹田里确切空虚一片,提不起气不说,连七筋八脉也仿佛走了位置。
一片寂静中,只听到天子死力压抑着的粗喘声。
阿瑶眼中的泪一颗颗悄无声气落了下来。泪水恍惚了视野,令她没法看清帐帷外那垂垂走远的身影。有那么一刻她非常想爬起来冲出去拉住他,但一想到唐连的惨死,伸出去撩开帷幕的手便缩了返来。
想到唐连的死状,她内心便一阵阵揪着疼,眼泪不断地下落。
好久,天子都没有作声,可本来虚托住她右肘的手却渐渐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