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和便解下腰里一个白玉绦环来:“途中仓促,送表妹玩的,莫嫌轻浮。”虽说是玩艺,但那绦环玉质温润,做工精美,固然不是无瑕白玉,但几缕青色如同春水,也是代价不菲。
“昀郡王三个儿子,都是幼时即有才名。世子不必说了,只是身子弱,我离京也有五六年了,不知现在养好了未曾。二公子已是见着了。背面这位秦王妃也生了一个儿子,传闻打小儿也是聪明聪明的,本年该有十五六岁了罢,不知究竟是如何。另有一名小县君也是秦王妃生的,再就是几个庶出的女儿。女人野生在深闺名声不显,我也就不甚清楚了。不过兄长们既如此超卓,想来姊妹们也是不错的。”
表里舱只隔一道软帘,绮年扒着软帘的边儿看出去,只见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躬身进了船舱,向林夫人行了个礼。前面一人年纪约在二十七八,肤色乌黑,施礼以后便往一边坐了并不说话。前头阿谁比他年青多了,眉宇之间却也是豪气实足,向林夫人施礼以后便道:“小侄等在此缉捕歹人,不想竟被他惊了夫人,实在是长辈的错误。”
周镇抚无所谓地笑笑:“不知是夫人的哪位老友?”
赵燕和眉头皱得更紧:“这是何意?”
赵燕和两道眉立时微微竖了起来:“周大人,你我是来办差,并非是来卖笑。现在差事办得不好,归去在皇上面前如何交代?莫非笑一笑皇上便会免了你我之责?”
船舱外流水的声音纤细地传出去,跟林夫人暖和安静的声音和在一起,听着如同东风拂面:“然儿说的那位郡王妃,已是昀郡王的继妃了。前头那位郡王妃姓吕,是已故大将军的女儿,生了一名世子以后过世了的。世子比本日这位大一岁,传闻幼慧,八岁的时候就能做诗成文了,皇上亲口赐了‘秀材’二字做他的字,因为是皇上亲赐的,以是少有人敢如许称呼他。可惜这位世子,得了皇上这二字以后不久就因着坠马吃惊,身子弱了,这些年都病着,时断时续的未曾养好。”
“嗳――”周镇抚斜着眼,“我说良臣,年纪悄悄的,别总板着张脸,也跟你兄长学学,多笑笑岂不是是好?”
这两人虽是便服,但林夫人自家丈夫是带兵的,看一眼便晓得,两人外袍上面都穿戴软甲的,又加上连翘说岸上有官兵,林夫人自是不敢怠慢,欠了欠身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这自称小侄,说不得还是有点弯弯绕绕的亲戚干系在里头呢。
这类母女情深的画面,在绮年眼里看来不免有几分触景伤情,但看了林夫人眼神里的几分歉意,也笑了笑:“方才夫人说这位赵公子射得一手好箭?”
林悦然吐了吐舌头,拿着那白玉绦环晃了晃,又道:“娘,我记得昀郡王妃是东阳侯的女儿,怎的会跟娘有甚么亲眷干系?”
提及来,侧妃名号好听,也不过是个妾。如果浅显人家,妾的亲戚那是不算亲戚的,只不过到了皇家,既然是称为侧妃了,身份也就崇高了些,起码外头的人是不敢把侧妃当作浅显人家的妾来对待的。
客气话谁不会说,何况这两位一个是高干,另一个能够是天子近臣,多说好话总没错的。绮年顿时回道:“这皆是歹人狡猾,赵公子与周大人办差本就辛苦。若非两位顾恤布衣,民女此时怕早不能站在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