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沧珠一下就镇静了起来:“我晓得泉州!我幼年时父亲曾为我请过一西席,恰也是泉州人。我听他讲,泉州物阜民丰,船港比比皆是,每日数百上千船只出入,天下奇珍奇宝,十有七八是从泉州而来!泉州有一甄姓巨富,专走海船,表妹恰也姓甄,莫非和那甄家有关?”
嘉芙很欢畅:“太好了,表哥你坐,我去瞧瞧我做的甜汤,好了我就给你盛一碗来。”
两边本来商定最多各带二十侍卫,现在会晤还没开端,伊桑早退不说,先破了端方,现场带来这么多的人马,立于安继龙边上的安沧珠面露喜色,立即道:“父亲,他想做甚么?我这就去数点人马过来!”
安沧珠是方才追上来和裴右安同业的。这是一个皮肤黎黑,浓眉高鼻,身材强健的青年,一耳佩环,腰间系一短刀,刀鞘上镶满各色宝石。裴右安畴前曾救过他的命,故他对裴右安非常恭敬。
他就站在安沧珠的身后,神采平平,和平常差未几的模样,嘉芙也看不出他是甚么意义,却想也没想,立即道:“多谢少主美意。只是不巧,我家中虽也有几条船,但这两年走的货里,却没多少香料,这买卖恐怕做不了。”
嘉芙面露歉色:“实在对不住,我常日在家只知绣花描红,对内里谋生一无所知,恐怕帮不了少主的忙。”
安沧珠抢道:“太好了。裴大人可否容我与表妹面谈?我父亲正欲购进一批香料,恐被人欺我地处边疆,以次充好,表妹家中有船,想必也有香料的谋生,由我直接寻表妹商洽,岂不恰好?”
安沧珠说了几句本身父亲明日将和孟定土司伊桑的会晤之事,随后便问:“裴大人,你的表妹,她可有夫家了?”
他一个恍忽,狐疑本身看错了眼,下认识地再望畴昔,嘉芙却已经转脸,因而统统刹时烟消云散。裴右安见她对安沧珠浅笑道:“不敢劳烦少主。实不相瞒,我之以是随大表哥来此,是因先前体有不适,需大表哥调节,不巧大表哥要来贵地,因不成半途而废,这才将我带来。等我身材养好,再劳烦少主如何?”
裴右安含混道:“她家确切有几条船……”
……
这没头没脑的,嘉芙一愣,下认识地看向裴右安。
这话应的滴水不漏,既说了然裴右安莫名带她来此的启事,也委宛推掉了安沧珠的美意邀约。
但嫁他的动机,从第一天冒出来开端,就紧紧地在她内心生根抽芽,嘉芙没法摆脱这类想要靠近他,从而得以有枝可栖的引诱。
到底该如何,才气让他承诺了本身?
安沧珠眼睛一亮:“她家在何方?”
论年纪,他比这位土司府少主也大不了多少,但在身畔这个浑身充满了勃勃活力的青年的对比之下,有那么一刹时,裴右安的心底,忽生出一丝淡淡的秋沉苦楚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