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德帝想到了萧必安口中崔焕“敌不过”的权势,心头更是恨得牙痒痒,连崔氏都敌不过的权势,那该是何种高门?
语毕,御书房内堕入了沉寂。
年过不惑的帝王好久没有这般气愤过了。
萧必安会如何查证,沈令薇不晓得,但沈令薇晓得,他即便查不到证据,也能通过捏造证据的手腕达到想要的成果。
燕德帝怒不成遏地下了号令,萧必安得了命,却还是没有拜别,他略微等了半晌,大抵是在等燕德帝停歇肝火。
燕德帝隔空挥挥手,“免礼免礼,你说崔焕死了?”
燕德帝感觉有理,因而点头俯瞰着台阶下的男人。
沈令薇的眸中似有泪花闪动,也似幽怨和不甘,这世上没人比她更清楚永宁是如何死的,可她没想到会被心上人背刺。
他的手指悄悄地捏紧了袖口,瞬息间做出了决定,“陛下,臣另有一事禀告,还望贵妃娘娘避嫌。”
对于燕德帝来讲,死一个颍川知府,也不过就是换个官就是了。
燕德帝烦躁地摆手,“罢了,朕也懒得管!”
究竟是谁,竟然毫无顾忌,将燕德帝的脸面放在地上踩踏!
“陛下赐婚是恩赐,岂能回绝?若萧夫人真舍不得戚蜜斯,那将婚期定得远些就是。”
沈令薇神采丢脸地看着萧必安,目光透着警告和怨怼,可这些都被萧必安直接疏忽。
崔焕已死,死无对证,想要如何说,都是萧必安一张嘴的事。
她的所作所为,她晓得躲不开萧必安的眼睛,可为甚么时隔多年本日才被提起?
燕德帝一笑,长臂一挥又揽过身侧的女人,“也是巧,朕方才还同爱妃提及这事!”
但如有人胆敢暗害皇家郡主,哪怕是个被放逐的郡主,那对燕德帝来讲都是一种挑衅,对皇权的挑衅。
“微臣拜见陛下。”
见状,萧必安也没有对峙,“微臣发明,永宁郡主的死似有蹊跷。”
呵,甚么崔焕之言,甚么醉酒之谈……不过都是萧必安的说话罢了。
燕德帝本人虽昏庸,但倒是不答应皇权被挑衅和低估的,何况他确切对永宁永安有愧,此时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崔焕如何得知?他有何凭据?”
“哦?何事?”燕德帝不在乎地问。
“爱妃留下,”燕德帝宠溺地笑着,又看向萧必安,“必安,你说。”
“查!给朕细细地查!”
连下人被迷晕的陈迹都没有,仿佛就真的只是打盹。
“昨夜崔府走水,崔焕没能躲过。”
受辱后被殛毙,便是奸杀。
沈令薇身子有些僵,突然被燕德帝一揽,她手指不自发地抓紧袖子,眸光微闪。
“回陛下,昨日崔大人与微臣闲谈,他醉酒时谈及当年憾事,”萧必安设了顿,似是在想如何编造,“他讲起,当年永宁郡主乃是受辱后被殛毙,并非因走水而亡。”
“被烧死了?”燕德帝惊奇反问,“这……可有别的非常之处?”
可萧必安说不出实话,因为本相不但会丢了崔氏的人,也会连带丢了他萧氏的脸,总归崔焕已经死了,就保全一下身后名吧。
萧必温馨静地站立着,在听到沈令薇的话后,面色刹时冷冽,似沉着思虑。
因为刚才她的言语让他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