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屏住呼吸凝神听去,黑暗中遥遥传来一种奇特的声音,像是女人的叫声,因为间隔太远,听得不是很清楚。
紫菀和豆蔻不敢出声,怕轰动了草垛里的两人,如何催促宁霏都不动,的确急坏了。
“我……停不下来……”钱氏得了劲儿,又是一声高亢的尖叫,“……死鬼,用点力!没吃晚餐啊!”
“谁动了我的内裤?”
宁霏指了指草垛中间,眨眨眼睛:“你看。”
宁霏一脸天真地望着她:“为甚么呀?”
宁霏摇点头:“也太不谨慎了,这么首要的东西扔在中间,如果被人捡去了如何办?”
……
紫菀一看,脸顿时又红了。钱氏和那男人身上盖的都是大件衣物,钱氏的一件肚兜和那男人的一条亵裤,都还扔在草垛中间。
蜜斯真是好战略!
然后又转向宁霏:“另有你,到月尾也没几天了,该交的针线活从速交上来!别觉得能在我的庄子上白吃白喝!”
宁霏摇了点头:“不消洗,你们把那些衣服泼点水弄湿了,直接挂上去晾就行。”
她们分开以后,直到半夜,草垛内里才蓦地响起一声惶恐的大呼。
紫菀的年纪比豆蔻大两岁,先听出来了这是甚么动静,脸上顿时飞起一片红云。
现在钱氏和那男人都睡着,如果她们把这女人肚兜和男人亵裤拿走的话,就是抓住了钱氏和人通奸的证据,今后还怕钱氏再逼迫她们?
钱氏几近不给她们分发灯油蜡烛之类,以往入夜下来时宁霏就只能早早上床睡觉,但这一次,她却拉着紫菀和豆蔻,悄无声气地摸黑出了庄子,在庄子周环绕了半圈。
“没干系的,我不看就是。”
豆蔻赶紧拉住她,抬高声音:“蜜斯,谨慎……”
……
紫菀一下子恍然大悟。
草垛里的那男人本想起家,被迷含混糊的钱氏拉住了。
“蜜斯……”她羞怯地拉住宁霏,“别再往前走了。”
乡间人的衣服,上面甚么污渍都有,到换洗的时候都脏得要命,洗没洗过一眼就看出来了,哪是那么好乱来的。
钱氏挎着那一篮子野菜,还不健忘骂上几句:“还杵在这儿干甚么?等着老娘服侍你们几个懒货不成?后院里那些衣服,明天不洗洁净了,早晨就喝西北风去!”
偏生宁霏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义,躲在草垛的不远处,一手撑着腮,竟然在那边听得津津有味。
宁霏笑眯眯地,望着钱氏分开的阿谁方向,手里还留着一片像是荠菜的那种野草叶子,在指间悠然地转来转去。
宁霏停下来,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抬高声音道:“你听。”
宁霏听了半晌,肯定草垛里传来了两人的鼾声,这才从藏身的处所走出来。
“死鬼,这么急着归去见你阿谁黄脸婆?我困死了,陪我睡一觉再走……”
钱氏叫得又镇静又大声,一点也不像是在偷偷摸摸地跟人苟合,刚才宁霏她们在庄子那边听到的都是她的声音。倒是跟她一起的阿谁男人,不竭地抬高声音警告她。
蜜斯这是要干甚么?难不成想喊庄子里的人过来捉奸?那也不该一向躲在这儿啊。万一被钱氏他们发明了如何办?
说着说着声音垂垂小下去,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紫菀实在是难以开口。那女人的声音清楚是钱氏的声音,庄子上很多下人都晓得钱氏比来正在内里偷人,工具是四周村庄上的一个男人。世人迫于钱氏常日里的淫威,各自心知肚明却不敢说出来,只要钱氏阿谁诚恳丈夫还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