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路两边的树木垂垂矮小,溪水就在火线,四周沉寂无声,连水流都不闻。正在舒远感受奇特,心中严峻之时,俄然之间,一声鹤唳响遏行云,舒远与青宁不由得齐齐一震。
蛊雕留夷忙站起应道:“小公子有何叮咛?”
“何事仓猝?”钟零羲扶住舒远,等他站稳又从速放手。
舒远点点头依言而行,但越靠近溪流,妖气的压迫之力越大,即便是舒远鼓起满身灵气抵挡,还是胸闷欲裂,头晕目炫。钟零羲见状也顾不得两人的疏离,伸手将他拉到身边,以本身灵力相护。一靠近他,妖气的压力刹时减少,舒远松了口气之时,心中不免更加担忧,手指轻扣荏苒指蓄势待发。
钟零羲不觉走在舒远身边,叮咛道:“无妨,体内灵气运转,不必害怕。”
舒远浅笑道:“祝余草对人而言只要辟谷之用,但对妖兽的修炼却大有裨益。你好自调息,等候我师父的意义。”
小鲤鱼忙不迭地告了声退跑了,舒远坐在石床上,眉头深皱。
到是说得轻松,舒远悄悄地一叹,躺在石床上展转反侧,不觉将钟零羲传授的咒术心法都复习了一遍。
钟零奚微微一笑,暖和道:“蛊雕留夷,火线开道。”
舒远将将一棵祝余草放在水面,道:“你将它吃下,运转灵气从速接收。”
蛊雕留夷不由降落了翱翔的高度低声道:“好强的妖气!洞主、公子谨慎!”
话音落下,四周便再无一点声气。再穿过那一丛修竹便可瞥见溪水,舒远心口砰砰直跳,不晓得有多少伤害在火线等候。心中胆怯之时,俄然感觉脚步一停。舒远昂首望去,钟零羲就在他身边,低头浅笑,目光和顺而沉稳,抚了抚他的发低声道:“别怕,有我在。”
“叮咛不敢当。”舒远道,“本日我师父将解去你误伤的幼兽之毒,灰狼一族得知琅嬛福地再度呈现仆人,邀了浊尘瑶池中统统兽族前来。你身上尚且带伤,请服下这株祝余草,免得解毒之时有伤害。”
解毒之时伤害?蛊雕留夷心中暗笑,它一身剧毒,又有谁敢伤它?只怕是那位洞主有伤害。但它还靠琅嬛福地的医药节制身上的毒素,断断不能叫琅嬛福地的人受伤。蛊雕留夷当即接过舒远手中的韭形青草,归入口中咀嚼咽下。它对药草一窍不通,入口只觉有趣之至,比嚼蜡犹不如。但草药下肚,自有一股热气从腹中流入四肢百骸,不但伤痛全消,乃至有灵气充分之感。
钟零羲望了一眼远处,见谷里湖中两只妖兽皆是灵气充分之象,心中已明白了启事,目光不由和顺起来。和顺以外,又有些感喟。终究舒远出去时,钟零羲脸上只剩一脸安静,用了祝余草便带着徒儿和两只妖兽解缆了。
小鲤鱼啰啰嗦嗦了一堆,末端道:“禀洞主,就是如许了。”
他神采如常,涓滴不像一个炼气二层之人该有的气度与自傲,蛊雕一族自来崇拜强者,留夷此时对钟零羲很有些佩服,当即应了声是,双持一卷冲天而起,朗声道:“琅嬛福地之主到,妖兽噤声!”
舒远的心一下子狠恶地跳动起来,仿佛练功走火入魔,仿佛中了某种奇特的毒药,乃至……像是被魅术困住一样,俄然生出非常的勇气。他松开钟零羲的手,点头道:“嗯,有你在,我不怕。”
“蛊雕留夷。”舒远暖和道,“请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