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究竟和绿芜说了甚么?”
我头本就晕沉,被她搞得更加晕。这小丫头长得和绿芜是五分象,可脾气实在难缠,“我骗你就是小狗。”
我牵着承欢而行,兆佳氏在旁相送,我恭辞,她却执意如此,道:“这只是我的一番情意。”
一个寺人忙在前面带路,到了书房,他躬身说道:“爷就在屋内,因不准主子们打搅,主子……”我点头表示明白,挥手表示他下去。定了放心神,缓缓推开门。
我问一旁的仆人:“承欢在那里?带我去见她。”
我对几个侍卫叮咛:“一边候着。”他们也忙退离几步。
我呆了半晌,摇点头。
十三爷的嫡福晋兆佳氏叹道:“本就刚从皇上身边接回,才刚和阿玛额娘熟谙一些,可绿芜却走了,爷又一向关在屋中喝酒,她就如许了。”
一个五岁的小人儿缩在床角,不准任何人靠近。
我看着她心中微酸,她算是当代典范的贤妻良母了,“这些年你也吃了很多苦。”
我靠着桌子坐在空中上,吸着烟,乌黑的屋子中,只要我和他手中的烟一明一灭。
胤禛和我筹议道:“若曦,你去看看十三弟吧,你们俩个友情非比平常,你又算是他和绿芜的媒人,你的话或许他能听出来。”
我一面喝酒一面一根根吹熄蜡烛:“我有个故事要奉告你,或许你听了,能够明白一二。”
十天畴昔,十三爷仍然对峙不懈地找着。胤禛和我都是愁思百结,他面上还好,清冷惯了,看不出太大的分歧,我倒是藏也藏不住。
富察氏笑看着承欢问:“承欢这是去哪呀?”
“她随你赴难,陪你共渡十年这是她对你的情,现在她单身远走,倒是全她的孝。你若真待她好,就不要再逼她,让她在江南水乡间安温馨静地过日子吧!”
“在讲故事前,我另有几句题外话说。你和绿芜当然是伉俪情深,可你别的福晋这么多年也是死守着,孩子她们一手带大,好不轻易盼到你出来,你就如此对她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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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而笑道:“比起爷和绿芜,我还是养尊处优的,也就是操些心罢了。”
我盯着画中的绿芜道:“绿芜是欢愉的。这就是你给她的最好东西。我虽只见过她一面,但感觉她眉头老是舒展着无穷愁思,可你看看这些画,她即便含嗔薄怒,倒是高兴的。”
她神采微变,强笑道:“我每日和她说的话可多着呢!不知你指的是哪句?”
满室酒味烟味,虽门窗紧闭,帘子密拉,却因点着无数蜡烛,非常亮堂。四壁尽是绿芜的画像。十三爷散着头发,拎着酒壶,正对着此中一幅画像喝酒。听到门响,淡然转头,见是我,淡淡一丝错愕,转眼即逝,又淡然地转转头。
她皱眉又研判了我一会,从床上一蹭一蹭地下地,“我们走吧,不过如果见不到弘历哥哥,我可会让伯父打你板子的,打得你屁股着花。”
他叮咛人筹办车马侍卫,唤了本身的贴身侍卫叮咛再叮咛,我道:“派一人相随便能够了。”他未语,还是派了八人相护。我心下凄惶,现在朝堂上究竟是个甚么局面,他不肯我晓得,我也不肯晓得,可这些藐小琐事却露了端倪。起码他是时候警戒的。
“绿芜在很多年前曾给我写过一封信。‘贱妾绿芜,浙江乌程人氏。本系闺阁幼质,生于良家,善于淑室;每学圣贤,常伴芳香。祖上亦曾高楼连苑,金玉为堂;绿柳拂槛,红渠生池。然人生无常,命由乃衍;一朝风雨,大厦忽倾!’”十三爷对朝堂上的事情比我精通,听到此处,手中的一燃烧红突然一抖,我轻吸口气,稳着声音道:“浙江乌程在圣祖康熙爷即位之初曾产生过一件举国颤动的大案,因为庄氏订正明史时相沿了明朝旧称和年号,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插手庄氏《明史辑略》清算、润色、作序的人,及其姻亲,无不被捕,每拘系一人,百口长幼男女全数锒铛入狱。与此书相干的写字、呆板、校订、印刷、装订、购书者、藏书者、乃至读过此书者,莫不连累。当时被杀的有七十二人,此中凌迟正法的十八人,放逐远方的稀有百人,受连累入狱的两千多人。是以而家破人亡,骨肉飘零者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