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猛地把我抱进怀里,紧紧的,大力的,压得我肋骨硬生生地疼,可疼把柄却泛着暖意,但又是丝丝苦楚绝望。我头抵着他肩膀,泪水稠浊着雨水从脸庞滑落,涔入他的衣服。
我道:“归去!万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晓得你来看我,说不定会迁怒于你。”她蹲着不动,我斥道:“还不走?这才哪到哪,我的话你就不听了?”她咬唇站起,默立了一会,回身一步三转头地拜别。
我顷刻间满身湿透,暴雨砸在身上,起先还点点都是疼痛,厥后渐渐麻痹,暴风吹过身子,激起一阵阵寒意。阴暗的六合间,仿佛除了风雨就只剩下我,只要我一人面对着六合的狂暴残虐,接受着它的雷霆之怒。我紧闭双眼,躬起家子,任由万千雨点砸落,我所能仰仗的不过是本身的背脊。
太阳渐大,我头开端昏沉沉,不晓得是饿的,还是跪的。紧闭双眼,脑中一片虚空,再无余力胡思乱想。
一道闪电狂厉地在头顶裂开,我一惊,蓦地回过神来,忙昂首欲推开他。在闪电的顷刻敞亮间,压入视线的是持伞并肩立于雨幕中八阿哥和十四阿哥。我一时脑中茫然,只是定定看着他们。
腿上的寒意垂垂遍及满身,腹中饥饿,冷风一吹更加寒意侵骨,我瑟瑟缩成一团,盼望着快点天亮,拂晓前最是酷寒,份外难过。
我闭着双眼跪着,四周的统统仿佛都远去,从始至终只要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