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那仆人便仓促奔来,满脸惶恐,“老爷,县衙刘县丞和王主薄刚从城外返来,我传闻….传闻朝廷给我们派来了县主。”
“等我安葬了父亲和乡亲们的尸身后,刘松王林二人才堪堪赶来。他们不追逐劫匪追回被抢财物也就是了,可竟然要求我齐家庄残存世人顿时为他们烹食做饭,还说村庄里没有一具尸身,这都是他们的功绩,要让我们联名为他们表功!”齐光瞋目圆瞪,重重呸了一口,“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厥后我忍不住和他们实际了几句,却被那刘松狗贼锁进了县衙大牢,多亏娘和众乡亲东拼西凑借的财帛,才将我保出。厥后娘怕我再出事,便带着我南下,这一分开便是五六年了…...若不是娘上了年纪,思乡心切,怕是我再也不会回这悲伤之地了!”
李掌柜的这处宅院位于平山县城正中,离县衙不远,也算是繁华地带了。院落不大,倒是绿藤紫架交相辉映,显得非常精美。
“新县主上任这是功德啊,你为何如此惶恐?”李掌柜笑着问道。
苏珵四人与齐光半途别离,行到苏家村的时候,已是午后时分了。
苏李氏从马车高低来,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了两步,身材微微颤抖着,难耐烦中冲动。
“如何会不记得,走,娘带你们回家!”苏李氏说罢,便扯起一旁的苏怀苏琳二人,快步向前走去。
齐光见两位掌柜竟都是故交以后,不由大喜。又听李掌柜道,“旧事已矣,齐小哥,莫要过分哀痛。刘、王二人在这平山县作威作福多年,迟早不得好死!我传闻朝廷已经调派能臣干吏前来上任,这平山县顿时就要变天了,我看他二人便如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日了。”
世人一通安抚,很久方罢………
“哎呀,老爷,那县主大人….县主大人他…..他死在城外山路上了….”
“实不相瞒,鄙人便是这平山县下齐家庄人,十年前朝廷雄师入驻西北,边陲垂垂安静,家父便带着幼年的我同孙、李两位掌柜一样,做起了走南闯北的买卖,几年下来也是积累了很多余财,在这平山县也算富甲一方。”齐光的声音非常降落,两只手竟微微颤抖。
现在这座精美别院的客堂上,世人食饮正酣。
“这苍虎帮又是甚么来源?”一旁一向悄悄聆听的苏怀俄然开口问道。
齐光抬头灌了口酒,伸手在嘴上一抹,便盘腿在几人中间坐了下来。
苏家村依傍苍虎山而建,这一道天然的樊篱便也成了宋梁的分边界。昔日两邦交好时,宋国在平山县设置阙场供人们以物换物,互通有无,这阙场便在苏家村外不远处。苏家村人们背景吃山,又守着阙场这坐地生金的买卖,在梁国入侵之前,日子过得还算充足。现在的苏家村虽没有十几年前那般富庶,不过也是炊烟袅袅起、犬声阵阵闻,明显已有很多人家在战后又回到了故乡。
“有一日我外出肄业回家,父母见我返来非常欢畅,便聘请了很多族人夜晚在我家院子里痛饮。可就在那晚,….那晚……..”齐光俄然有些哽咽,他两眼通红,手更是颤抖地短长,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又沉声说道,“就在那晚,苍虎帮下山掳掠,他们突入我齐家庄,烧杀劫掠,四周放火。爹爹见情势不对,仓猝让院子里的人闭门自守,又让两个仆人护送我从暗道逃出。我连夜骑快马赶到平山县,向县丞刘松报讯,求他从速出兵去挽救我齐家庄一众长幼。谁知刘松那狗贼却找来主簿王林,二人相互推委故作提早,竟然比及天快亮时才调集了捕快衙役解缆。可叹我当时心急如焚,实在不肯和他们磨磨蹭蹭,便先行赶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