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睛在我身上，沉声问出：“你另有甚么心愿未了？”
“好，我会尽我之力互助法师。”又凑得更近了，与我只要半尺之遥，声音放得更低，“另有么？另有甚么要对我说的？”
他仍有些不甘，拉开车帘子，生硬地指了指火线：“法师就在前面等你。”又从怀里取出狮子玉佩交给我，“这个还给你。”
“蒙逊，现在你已成为一方霸主，把握数十万人的存亡。将来，你还会有更多臣民。”我叹一口气，凝睇着他通俗的眼眸，“坐在你如许的位置上，特别轻易造业。对小民来讲，不过是造些小恶，最多致几人死。而你分歧，善恶一念之间，不是救千万人生，就是致千万人死。你的任务重很多了。”
“我应诺了他，他也应诺了我。现在他已经走了。”
我笑了笑，等他占有姑臧，罗什早已在长安了。正要开口说谢，他再问道：“另有呢？”
想起我走后孤身等候十六年的罗什，鼻子泛酸。稳定一下情感，看向蒙逊：“我走以后，请你莫要难堪法师。”
他沉默半晌，慎重点头：“好，这些我都会做。”
我颤抖动手接过背包，翻开看，内里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一件很多。
我将头偏开，明白他声音里的等候，反问道：“你但愿我说甚么？”
“法师一心想在天梯山开凿石窟，建大梵刹，却被吕光禁止。你日掉队驻姑臧，可否帮法师完成此愿？”
他向我走来，逆光而立，大手伸向我。眼里水波不兴，似是安静下来的浩大大海：“也罢。我带你去见他……”
他浑身一机警，声音凝重：“那你奉告我，我该做些甚么？”
“但愿你善待百姓，凉州境内不要再呈现人相食的惨况。另有尊儒重教，让有才学的汉人能在西北安设下来。”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出，“我晓得乱世当中不免殛毙。只但愿你心存善念，即便要兵戈，也请尽量减少伤亡。心中要时候记得，权力愈大，任务也愈重。”
我苦笑：“我不晓得……”
“好，我承诺你。待我拿下姑臧，定聘法师为国师，举国奉佛。”
我的鼻子很酸。这句“走好”，算是他对我的最后祝贺。是生离，还是死别？再返来时，我应当没有机遇再见到他了，如同再也见不到小弗一样。固然我一向谨慎防备，可他从没真做过甚么伤害我的事情，他始终在用他的体例帮我。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朴拙地说：“感谢你，蒙逊……”
蒙逊倒是感喟：“战事一起，统统物力财力皆得投入此中，我已没法采办那些宝贵药材。留你在城内既不平安，更没法保住你性命，不如……放你自生自灭……”
蒙逊谨慎地翻开一角帘子朝外张望，肯定安然，对我点了点头。弓身正筹办出去，俄然又顿住，扭头向我看来，眼里带着希冀：“你，还会返来么？”
我欣喜地接过，慎重地挂上脖子：“感谢你。”
我点头，将背包捧在怀里，泫然欲泣：“他在那里？我走之前，求你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他走了那么长的路，描述狼狈，得志不堪，还在合梨被投入大牢几乎丧命，靠着预言的本领才活了下来。如此艰巨跋涉，只是为了给老婆送一个包裹。”他看向我，眼神庞大难明，“他来，并非为了与我争你，而是要救你。他说他能够不见你，唯求我将这包裹转交给你，这是救你的独一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