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耆老伊图受过父亲重恩,他偷偷奉告我,是伯父向吕光进谗言,说我素有野心,如果得了兵权,会养虎成患。
不料,杜进与段业也去找这对伉俪。在屋外,听到杜进向两人请教破敌之术,不由嘲笑。杜进这是病急乱投医,一个和尚与一介弱女子懂甚么兵法,八成是段业又想着搞甚么谶纬卜卦。
朝霞尽数落入山际之时,盔歪甲斜的梁胤落在火线被我飞马追上,一枪挑上马来。将他首级割下,高高举起,身后响起海潮普通的喝彩。玉门关中响起鸣金之声,梁胤剩下的残兵纷繁逃回城中。我抹一把脸,抛弃满手黏稠的血,对着夕照残阳大笑。
这一仗成绩了我的名声。在吕光军中,走到那里都有人以敬慕的眼神唤我沮渠小将军。伯父和男成的神采天然很欠都雅,可我已经不再需求到处看他们的神采了。只要吕光认同我的才气,给我一个阐扬的六合,我定能成为他能够倚仗的左膀右臂。
活了二十一年,这是我最扬眉吐气的一日。
战鼓声,嘶喊声,马蹄声,另有兵器碰击声,声声刺着我的神经,将我体内压抑多年的血性全然开释。不知倦怠地刺倒一名又一名敌术兵士,手上长矛刺入肉中,转眼间便洒出喷泉般的鲜血。我竟是如此享用这一刻。落日西下,我浑身染满鲜血,手中长矛杀得钝了口,连换了十来把。
我震惊了。她安知我前次是在演戏?她只见过我一次,又是如何将我看破?段业赶来挡住了我,他竟叫她“公主”,天底下有这么寒酸的公主?
我惊住了!这话竟然是从她口中说出,一针见血,掐蛇七寸。突袭这主张我也曾想过,却不知该从那边动手,更不如她阐发得如此透辟。本来这女子不但要乱来段业的小手腕,她心中是真正有韬略的。
“杜将军,张大豫只是个纨绔后辈,不通兵法,初胜则必骄。张家那些旧部各怀野心,必然嫉恨王穆专断的职位。高低反面,骄兵易疏,便是将军突袭的机遇。”
伯父向吕光先容族中大家,从男成到耆老再到懦夫,却决计将我留在最后。我半垂着眼,涓滴不觉得意。他能玩的,也就这点子谨慎思小把戏罢了。
此言让吕光极是难堪:“杜进正在攻西门,不成调他返来。”他环顾一圈帐内的将领,大喊,“另有何人能为本都督拿下这梁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