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抽泣着道:“伴计说爹爹的夫人是周家的姑奶奶,呜呜。”

车动起来时大老爷方松了口气。扭头看庭芳,见她刚才的眼泪已擦了。两汪泪水含在眼眶里直打转,用委曲极了的声音道:“我舅母还在来京的路上,那里又跑出个舅母来!”

不说还好,一说庭芳几近嚎啕大哭。她还真委曲,尼玛从爽飞了的当代白骨精穿到专坑女人的当代,落差比贾宝玉还大。想到她玩命考的top10,她熬夜熬的升职,爹妈没养男神没泡,就悲从中来。又想这辈子的亲妈生她存亡了,看都没看到一眼,打会走路起就要奉迎嫡母。魏娘子穷归穷,有点甚么好东西不想着她?她偏只能叫娘子,凭甚么啊?凭甚么你叶.庭树就大大咧咧管周掌柜叫娘舅?谁没有亲娘舅啊?我亲娘舅还会做玩具呢!你娘舅开金银铺子了不起啊?一时又想起上辈子的娘舅,差点哭的背过气去。

大老爷见闺女大哭,顿时慌了手脚,方才不是还挺闺秀的么?如何一会儿就变脸了?九岁大的女娃就海底针了么?一边擦泪一边哄:“祖宗,快别哭了,肿了眼睛归去可如何交代!你.娘心细,一准看的出来。”

老太太峻厉的目光扫过,大老爷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还是先把她哄住吧,都哭了一起了。细心嗓子哑了。”又劝庭芳,“看哭坏了嗓子你.娘心疼,她病着呢,别给她添堵,乖!”

高妈妈正气的两眼发晕,恨不得活撕了面前的伴计,妾家的亲戚也敢攀扯主家,狂的你!忽听庭芳叫唤吓了一跳,想她亦是陈氏跟前得脸的,忙问:“如何了?但是外头的茶水不洁净?”说着又数落上了,“我说喝自家的温水,女人偏要贪庙里的茶。甚么好茶没吃过,看把你馋的,肚子疼了吧?”

大老爷愁的要疯了,闺女不是儿子,儿子胆敢耍赖,两脚踹畴昔算完。他明天敢碰庭芳一个指头,回家就要被老娘和老婆揭了皮。最难缠的是庭芳还占理,她反应是大了点儿,可不能说她哭的不对吧?可他真不会哄闺女啊!求救的眼神望向高妈妈,高妈妈却一向木着脸。方才想起高妈妈乃陈氏陪嫁,现在不跟庭芳捧首痛哭已算沉着,旁的再希冀不上。只得硬着头皮持续哄。

未几时,外头又传来宏亮的笑声:“树哥儿来了!你.娘可好?年下你舅母裁了好料子要送与她穿,竟不得闲儿。恰好你来了替她带归去吧。她爱吃银记的干果,顺道儿称几斤家去。”

“好咧!你另有旁的事没有?没有就在家里吃了午餐再归去。姥姥想你哩!”

高妈妈嘲笑:“老爷的话说的新奇,哪家孩儿在外头受了气不准奉告娘的?四女人才九岁多,您当她多大呢!”

庭芳哭道:“我要家去,我要娘……呜呜呜呜……”

庭树笑道:“谢娘舅顾虑。本日实在有事,我家大姐要我新打些金银锞子,旧的都带来了。娘舅寻着新奇模样打吧。”

老太太忙拍着庭芳的后背:“别急,渐渐说,渐渐说。”

庭芳立即从大老爷身上滑下来,一把扑到老太太怀里,哭的撕心裂肺:“他们欺负我娘!他们是好人!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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