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无耻,把苗秦氏气的两眼发晕,怒骂道:“贱没廉耻老狗骨头!瞎了眼黑了心肠!也不怕三尺神明,叫你们喉里生疮,嘴上流脓!”一行骂一行哭,倒是晓得自家与叶家不过口头婚约,没有凭据做不得数。
庭苗蒙在鼓里,还日日在家跟着苗秦氏做针线,淘换两个零钱花。哪知到了十月初九当日,家门口俄然吹吹打打来了一队人,说要结婚。庭琇惊的神采发白,庭松还当是客商竟敢在天子脚下强娶,脚底抹油,穿过人群,往福王府疾走而去。
庭琇庭枫庭杨连滚带爬的一口气追出了两条街,庭苗的哭喊声隔着吹打的礼乐一声声的传入姐弟三人的耳中。一处长大的姐妹,只把庭琇痛的站不住。庭杨扶着跑不动的庭琇,庭枫却忍不住跟着花轿跑:“六姐姐!六姐姐!”
秦氏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不收聘礼,我上哪给你购置嫁奁?你那王妃姐姐,说的赫赫扬扬,有管过我们一日?我是你亲娘,还能外了你去?”
那客商故乡来源父母一概不知,苗秦氏也急的团团转,倒是庭琇稳的住,叫住苗文林:“大表哥你且去福王府一趟,奉告大姐姐一声儿。”叶家再不济有个王妃在,把聘礼还了,还真没人敢强抢。亲爹胡涂的不是一日两日,跟他歪缠,八百辈子都缠不清楚。干脆叫了王妃做主,还便宜些。
都城居大不易,苗秦氏守着几千两银子,万般看不惯叶俊民伉俪,愣是不敢搬出去住。一则破钞不知凡几,二则家里没有顶门立户的男人,到底不便。哪知一住二住,其子苗文林与庭苗竟处出了几分交谊。虽是两姨兄妹违了朝廷律令,然庭苗庶出,便无毛病了。苗秦氏也知自家儿子在京中无根无基,想寻那王谢望族乃是做梦。庭苗性子和顺色彩好,可贵是识文断字,于百姓人家非常不易了。心中对劲,悄悄同秦氏说了一回,还怕这mm出幺蛾子,说是愿奉上四百八十两的聘礼,拿钱堵秦氏的嘴。秦氏向来不把庭苗放在心上,更瞧不上一无统统的苗文林,只听得有银钱拿,利落应允了。只庭苗还年幼,不宜过门,就先混着。
三房东母秦氏的娘家被她祸害的避回故乡,端的是山高水长,全然没法拘束半子。带着个寡姐居住,也是不敢狠劝。不消三四年,家里就捉襟见肘。家里无钱,叶俊民就喝酒打老婆,在家中骂骂咧咧,惊的一众半大的孩儿魂都散了。宗子庭松原在读书上有些天赋,人也勤奋,哪晓得打祖父亡故,父亲竟是连先生都不给请。苗秦氏看着不像,劝了mm几句。秦氏却道:“现现在的开消,那里还供的起读书人?他要长进,往他大姐姐跟前讨去。”
那厢庭松出门,庭琇哭的不能自已。秦氏却拿着红衣往庭苗身上罩。庭苗顿时吓傻了。苗秦氏也呆在当场。秦氏还笑:“给姐儿寻了门好亲,将来再不消过苦日子,日日做针线卖了。今后穿金戴银,可别忘了娘家人!”
庭苗叫的并非秦氏,清楚是苗秦氏。既是订了亲,又日日一处做活,苗秦氏和苗惜惜偶逗着她,让她叫着娘做耍。私底下也羞惭惭的悄悄叫上一句两句,哄的苗秦氏把她当亲女普通。原是说定的婚事,谁也未曾推测有这番变故。情急之下,庭苗早顾不得羞怯,绝望的呼喊着,盼着苗秦氏能把她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