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书有些活力,对着勇国公不好发作,对着自家侄儿,脸就挂了下来:“张嘴闭嘴就是钱,斯文扫地!”
赵总兵纵横疆场多年,非常沉的住气,庭芳没回绝之前,他不会脱手。耐烦的道:“陛下。”
赵总兵唰的一下抽.出马刀,抵在女子额头正中:“滚!”
兵丁目光锋利的看向赵总兵,此回传旨的同以往分歧。浑身气势逼人,似是武将!身后所带领的人亦身强体壮,兵丁低下头,拱手道:“官爷稍等,待小的出来禀告郡主。”
昭宁帝暗自松了口气,道:“小娘舅能把她打下来么?”
赵总兵说了一声好。
庭芳嘲笑:“他没蠢到家。”
阁臣曹俊朗更实在些,马上问道:“如果郡主做了官……”顿了顿,“陛下,宗室不得为官……”
待人走尽后,昭宁帝才委曲的喊:“小娘舅……”
韦鹏云怒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此例一开,封疆大吏个个动了心机,朝廷莫非疲于奔命?”
赵总兵道:“你想做文臣,陛下便许你百官之首。当然是虚职,却也是千古未闻。你再不肯让步,我也只好尽臣子之义了。”
赵总兵很不给叔父面子的道:“定国公是定国公,没有她管民政,定国公的兵吃甚么?后勤亦是功劳!没得算了前头的,就不算背面的了。他们不是两口儿,叔赵尚书只怕也没脸提封了定国公几个字!”
徐清利落的喊:“舅公!”
袁首辅道:“赵总兵神勇,曾逼退蒙古上百里,如果一鼓作气速战持久,又如何?”
邻近城门,赵总兵收起旗号。轻甲袒护在夏季厚重的披风之下,一行人在城外略作修整,才放缓速率往城门去。夏季的城外平常,入得城内,先是一阵喧哗的贩子之声劈面袭来,接着一股甜香入鼻,城门内的沿街处齐划一整的两溜小商贩一字排开,卖甚么的都有。
昭宁帝:“……”
昭宁帝沉默不语。
赵总兵皱眉道:“退役的兵丁当县令?”
昭宁帝没出处的感觉脸颊有些发热。勇国公道:“赵总兵以为东湖郡主并无此气力?”
赵总兵没说话,他脱下御寒的披风,暴露精美的轻甲。腰间一把刀,看着就不凡。都批示使司的兵丁稍怔了怔,就见他大步流星的往内走。从速.小跑跟上,想要问话,倒是迫于威势,有些问不出来。
赵尚书还想说甚么,赵总兵点头道:“袁阁老说的有理。陛下感觉呢?”
中间没有路人,年节时候竟可骑马飞奔。赵总兵正欲策马,一个腰身笔挺带着木棍的人走来过来,打量了赵总兵几眼:“外埠来的吧?”
袁首辅不得不站出来道:“陛下,那是郡主之前的要求……”
昭宁帝踌躇了一下,道:“她只说过想仕进,未曾提过要做甚么官。”
不知不觉,世人都看向庭芳。庭芳显的很淡定,问道:“你们的定见呢?”
庭芳让开一步,对着房门道:“在里间玩耍,娘舅请。”
昭宁帝本就不筹算卡着庭芳,只朝臣不准,目睹朝臣要松口的模样,笑道:“她必肯比的。”
都批示使司的牌匾与别处无二,前头却截然分歧。庞大的广场,错落有致的莳植着树木、装点着山石,其间散落着石头做的桌椅。不远处有个小梨园唱着曲子,四周稀稀拉拉的围着一圈人看戏;孩子们尖叫着疯跑,白叟们怡然得意的说着闲话;亦有小摊小贩,圈在白线里卖东西。夏季的阳光暖和着大地,赵总兵停在广场上好久,心念一动:天下何时能皆如此地般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