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琴见庭芳上道,爱的不可,站起来把庭芳拉到怀里:“天下的聪明全长你头上了,别叫我师父了,与我做女儿吧。”

陈氏捏着庭芳的脸道:“哪来的厚脸皮!”母女两个你捏我躲,笑成一团。

庭芳猎奇的问道:“舅母娘家是做甚么的?”

陈氏翻个白眼:“不准混闹,摔下来可不是玩的。”

杨安琴抱着庭芳好一阵揉搓,恋慕的对陈氏道:“哎哟哟,我如何就没生个闺女,闺女知心啊!生的又好,性儿又好。可不能白让你喊舅母,要好好打扮起来。”说着眨眨眼道,“我们离京时,要紧的东西全放在娘家。若我未曾记错,另有几箱子小女孩儿使的家伙,明日我打发人取了来。我们穿上一样的衣裳走亲戚,让我也过过有闺女的瘾!”

陈氏:“……”说话间就变成你闺女了……

杨安琴笑道:“那就不是赔罪,是我收了弟子的见面礼如何?”

庭芳不欢畅,勉强扯了个笑容,走近杨安琴挨着她坐下。

杨安琴道:“小时候学过些,早忘了。如何?我们四姐儿也爱骑射?”

谈笑间,一个眼熟的丫头捧着个托盘出去,见礼毕才道:“大.爷传闻五爷调皮拿油染了四女人的衣裳,叫奴婢捡了几块料子并两盒画笔与四女人赔罪。”

陈氏屋里的丫头婆子走来走去,陈氏与杨安琴姑嫂相对无言。庭芳躲进阁房放下帘子换衣裳,只感觉心好累。没有化学染料的期间,统统的棉麻丝织满是植物染的。别看后代小清爽们整天说甚么纯天然最好,全都是没见过世面的鬼扯。植物染的洗几次就掉了,庭芳算土豪家的孩子,衣裳都没法包管光鲜。只能多裁淡色料子,而后穿几次染一层略深的色彩。比方身上的粉红衣裳,过几水就要染成深红,再大红,再赭石。因是层层加染,大红的色彩并不正,不是做家常穿戴就只得赐给丫头们。刺绣的花色会略微好些,但是丝线亦是植物染料,好的有限。故《红楼梦》里多次呈现半新不旧,并非贾府人不敷豪侈,实则再豪侈也没法窜改客观究竟。家中诸人的好多大衣裳都是穿过挂起来,硬是不敢下水。

陈氏道:“你还不晓得,杨家乃镇国公之孙,你舅母的父亲现为泉州市舶司提举兼盐课提举,亦不在京。只老祖宗还在,待我好了,还得带你们去拜见。都是亲戚,多走动才亲香。”

陈氏叹道:“何曾不想?现在倒是连近郊也没有整块的大处所。我们老太太的意义是,只怕还是分炊。”

庭芳一边换衣裳一边可惜。她是长在红旗下的少先队员,让她决计艰苦朴实做不到,但决计华侈更做不到。才上身的新衣裳,被菜油污了大.片,赏人都不可。心疼的不要不要的,上好的料子呢!

庭芳鼓掌笑:“我才想把束脩躲了,到底不如舅母夺目。少不得要做几色针线奉上。再不敢耍谨慎眼,师父可饶了我吧。”

庭芳道:“舅娘也是娘,原就是您女儿。”

庭芳笑道:“休假日腾出半个时候,舅母教些个内容。常日少练一刻钟的琴,用来练筝便是。想来我有琴的根本,练筝必不吃力。便是吃力,我们女孩儿又不必测验,不过闺中游戏,只要舅母别笑话我,弹的好不好有甚么要紧?”

陈氏道:“可不是,前日福王开府,又迁了好些人家。现在有钱都买不到好地。我们家的宅子还是陛下特赐的,不然一大师子都不知如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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