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你说？老太太一早便叮咛人把园子好好捡一遍。发明了好几处毛虫，另有两个老鼠窝，一个马蜂窝。”陈氏拍着胸脯道，“在石头上面，平常竟没瞥见，真真好险。他们闹腾了半日，用茅草扑灭把马蜂熏出来了才摘了下来。厨下另有人说要吃蜂蛹，真是……”
庭芳也如此想，忙道：“园子里恐怕要好好清理清理，这回是表弟玩皮。可我们平常在园子里玩，不谨慎再碰到就遭罪了。”
“太医如何说？”
庭芳上辈子甚么没吃过，中医讲究五行相克，还是遵医嘱为妙，便道：“今后叫割蜂蜜的送些来便是。对了，外头有养蜂的么？”
“有呀，也有从山里找的，只是量少且杂，不如他们赶蜂的。你想吃蜂蜜么？家里还存着，不消现买。”
陈谦又道：“娘平常虽不惯他，还是不敷峻厉。贤人云因材施教，依我看五弟就该更狠些。娘细想想，谁又真惹着他甚么？他是我弟弟，如果他被表亲欺负，我也不是死人。将心比心，人家又不是地里长的，一样有娘老子手里捧着。五弟被四mm摁一筷子毛毛虫您心疼，可要五弟当时的毛毛虫砸在四mm脸上又当如何？只怕我们家想认了都没脸。”
“你右手没事，实在闲不住，写几页字，我陪着你下棋便是。”陈氏想了想，又道，“你表弟吃了大亏，我们别计算了吧。”
下半晌刘太医没空来，派了个门徒替庭芳和陈恭换药。刘太医不愧是太医，程度很不错。陈恭吃了中午的药，不到两刻钟就发了汗，渐渐的退了烧。只是短短一日，人瘦了一圈。怪不得大师都喜好大胖小子，小孩子极轻易掉肉，常日里不攒些，有事了就不抗瘦了。杨安琴心疼归心疼，见他退了烧也放了心。见陈恭睡沉了，便走到陈氏屋里看庭芳。
陈氏迷惑道：“算甚么？”
杨安琴扯了扯嘴角，实在懒的酬酢，说了两句场面话又归去守儿子了。陈恭能够躺着，陈谦还得上学。家里静悄悄的。杨安琴俄然感觉有些孤傲。若不是为了儿子能找个好先生，也没需求住在亲戚家。几日闹腾，总感觉姑嫂的交谊都淡了几分。可京里头先生虽多，然两榜进士又能讲授生的，凤毛麟角。很多廉洁之人列队等官，倒是茶壶里的饺子——倒不出来。思来想去，还是感觉要做两手筹办。
陈谦板着脸道：“单看着五弟便可，我冷眼看着四mm没甚么空理他。本日上学，康先生传闻四mm告假，老迈不欢畅。旁的不知，学习上头我尽知的。休说如四mm普通请教员喜好，就如我要写好功课看好书，都不得闲儿混闹。何况她女孩儿家另有那多事要学。依我说，幸亏四mm清算了五弟一顿，我们两下里扯平。不然娘你现在拿甚么脸见亲戚呢？”
陈氏便叮咛丫头们去厨房里端饭，又咐道：“你们去园子里细心些，那些虫啊蜂啊的，蛰了可不是玩的。”
陈氏笑道：“你也太短长了些，我快被你吓死了。”
杨安琴有些拿不准用甚么态度对庭芳。内心扎着根刺，偏这根刺是自家熊孩子扎出来的。她是能够想庭芳太狠戾如此，但是又不能说出口，还不如不想。调剂了半天心态，终究化作笑容，暖和的问庭芳：“手痒的好些了么？”
当日的毛毛虫确切是朝脸上砸去的，也就是庭芳反应快，用手接了一下。不然跟陈恭似的，脸上拉几道口儿挑刺，庭芳另有命在么？便是活下来了，也只好孤傲终老。比让她马上死了还招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