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道:“哎哟,女人你不晓得。现在有一等歹人,得了蜜斯的东西,便要生出无数变乱来。编排的那话,我可不好与你未出阁的女人说。”

胡妈妈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我们四女人这张嘴哟!再不亏损的。想着周姨娘的狼狈样,心机暗骂:下作的娼妇,撞铁板上了吧?该!

周姨娘道:“他不亏,我们脸上欠都雅。做功德做的当金饰,能听么?”

陈氏不知她要说甚,先答道:“哪来的神通?都是戏本子上哄人的。”

不待陈氏说话,庭芳已满脸笑容,故作天真的问:“外头人说甚么嘴?”

周姨娘扯了扯嘴角:“你大哥哥心疼你,拿私房银子替你补上了。女人家的贴身物件儿还是收好吧,流到外头,到叫人说嘴。”

指桑骂槐的一番话,只把周姨娘说的满面通红。妾通买卖,在太太跟前,可不就是主子!指着和尚骂秃驴,周姨娘咬碎一口牙,生了哥儿就抖起来了,你盼着儿子长命百岁吧!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陈氏老蚌生珠,嘎嘣得了个哥儿。今后家下人看她的神采都变了。现在老爷一进家门,也不先看庭树的功课,尽管抬脚往上房走,抱着小儿子一顿亲,把庭树丢在边上,怎怨得周姨娘不欢畅?内宅里的弯弯绕绕,旁人不晓得,她还不晓得么?昔日因着得了多少好,现在全要吐出来。万幸小哥儿早产,刚落地就不大好,瘦的跟小耗子似的一定养的活。而她的儿子,都快进学了,世人才不敢很怠慢了她。

庭芳微微侧头,卖的一手好萌,直直问道:“娘,外头的歹人可有神通?”

庭树不欲与周姨娘争辩,只道:“我带小厮抬了出去,从速告结束,省的老挂念着。将出正月,药铺都开了门,再不能拖的。”

庭芳凉凉的补上一句:“姨娘不看我,也看七mm。女人家的名节要紧,人只说是叶府女人,谁又闹的清是哪位女人?还请姨娘美意到底,再有人混说,你尽管呸她一脸。叶陈两家都是王谢望族,养出的哥儿姐儿尽是之礼的。又不是那不三不四的人家,甚都敢胡说,甚都敢乱做。那起子歹人只好‘苍蝇垂涎没缝的蛋’,本就无事,偏生出无数的话来。”

陈氏笑的端庄:“依我说,姨娘也太多心了些。我们家虽不穷,也富不到金银金饰用过便丢的份上。哪一年没有带旧了的要去炸一炸的?又哪一年没有落了珠子折了须儿的或直接兑了金子重做,或融了重打。何必谨慎到那份上,不晓得的人还当我们心虚呢。”

周姨娘噎的半死,晓得庭芳多话,却从不知庭芳如此伶牙俐齿。原是来看人笑话的,倒被人挤兑了一回。忍气道:“我一片美意,女人不懂罢了。”

周姨娘原是好人家的女儿,家里开了个金银铺子,因地痞地痞与刮地盘的芝麻绿豆官太多,一年忙到头倒替别人发财。恰逢陈氏生了长女后再无动静,叶家故意寻个好生养的妾,老周掌柜一拍大.腿,差点跑断腿,才把女儿的八字送到大老爷跟前。于叶家而言,不过是个妾,找人相看了,是个美人胚子,还不是那种妖妖.娆娆的柳条儿的,圆圆的面庞儿两个小酒窝,看着非常讨喜。相看的人回了老太太,问过陈氏,便纳进门来。头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至此站稳了脚根。连着周家也面子起来,地痞地痞是再不敢上门的,官痞们要不是怕欠都雅,恨不得税都不收他们家的。兼之大房悠长以来只要庭树一个哥儿,周家每年上千两银子的贡献给的心甘甘心。时候长了,周姨娘行动以副太太自居,她手里有钱,阿谀的人自不会少。更会奉迎老爷,一年里大半大哥爷都歇在她屋里,外人看着比太太还面子些。赶上她生日都有往里头送礼的,固然一总官进老太太院里,脸上的光彩却盖不住。叶府里的姨娘们,连上老姨娘们,她都是头一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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