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大地,是南北丘陵与西部山地夹抱出来的独立空间。其北部是姜族恋慕不来的天然樊篱,被称为大屏山,崇山峻岭,能反对夏季的暖流。更可贵的是,有自西向东的天泽河贯穿,成了抵抗野兽入侵的护城河。而其南部丘陵,则是妘族赖以保存的妘山,海拔偏低便于族人攀登打猎,是妘族的物质来源。在这里能看到金色的朝阳升起,给郁郁葱葱的山脉覆盖一层崇高的光芒。而西部寸草不生的裸山则是盖房筑棚、打制石器的取材之地。东部是南北向的母亲河妘河,汇入大海。海风和日照的感化,给妘族筑造了一个暖和潮湿的天国。

跟着女人出去的,另有妘族最高贵的男人,妘君独一的兄弟。妘族的男人出嫁从妻,以“妻主的名字+夫/排行+侍”来称呼。而阮巧巧和男人们却齐齐恭敬道:“长君子。”已经膝下一子的妘芩不是出嫁,而是招赘妻主,招的还是姜族人。妘君是一脉单传,借这个血脉兄弟扩大师族,无可厚非。但是如许的话,将来的妘芩女儿也是能比赛“以能者居之”的族长之位的,这也是一干铁杆拥戴者死力鼓动妘君娶夫纳侍的启事,她们可不但愿将来的族长之位落到“血缘不纯”的外人身上。

一缕缕白如丝的纤维漂泊在水面上,盆里另有青色的藤茎。

一个绿眸子快嘴道:“少君夫如何会介怀,他又不欢乐妘君……少君夫跟嫪少君生了两个孩子了,嫪少君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少君夫为此还病了好多天……”

妘芩点头:“说的也是,那就给男人用吧。”

阮巧巧和男人们无不面露惊奇。阮巧巧想的是,在族与族之间的物质互换中,嫪族的棉布一向是高价争抢之物,在妘族也就女人和身份高的男人有资格穿。妘族人用来蔽体的,还是以兽皮和树叶为主。妘族人既然连葛纤维都晓得提炼了,如何会不晓得织布?

阮巧巧明白了,且不说妘族没有织布的机器,就是将这一团乱麻状的纤维集分解一根纱线,也实属天方夜谭。而这帮嫪族送给姜族的男人们,天然不会身怀纺纱织布的绝技,他们在合作明白的嫪族里做的是最后级的汇集事情,但是她这个“嫪少君夫”可就不一样了——

阮巧巧颀长的淡眉像柳枝舒扬,灵动的双眼被春意妆点,附到妘芩耳畔道:“长君子如何忘了,你给妘君裁的兽皮鞋底,也就这么大呢。”

而妘君的脚只要十厘米宽。美人就是美人,连脚形都那么肥胖标致。

白日男人们会在几个女人的监护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稼穑。早晨他们会在一起交换所见所闻和妘族说话,屋里有微小的油灯,通过他们俭朴的说话和直白的手势,阮巧巧的脑海里渐渐地勾画出妘族的全貌。

可惜思家和水土不平让阮巧巧大病了一场,乃至于一向没有出门,比及她能出门了,连天的暴雨又来了。雨天也有雨天的活,两个女人合力搬来一个口径约三十厘米的大陶盆,陶盆热气腾腾,男人们都觉得是大锅饭来了,一拥而上,阮巧巧也不例外。

妘芩眨动着无辜的睫毛:“已经有十几双了,妘君也穿不了那么多啊。”

十三根长绳并排放,用一根短绳将它们从中间系起来,以这个绳结为中间,将长绳半数做纬绳,这便是鞋长了。再以一根绳索做经绳,一上一下地压纬绳。阮巧巧明白了,半数后构成的二十六根纬绳加一起的宽度就是鞋宽。绳粗五毫米,也就是说鞋宽十三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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