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去后,百合想,圣上贤明神武,毕竟不是完人,他为着本身私欲保持妾室轨制,使很多又能为的女人被关在后宅里,不得发挥。
宋好年忧心忡忡地复书王府,太子回到东宫,招来太子妃宁氏提及此事:“烜哥儿在此事上有些固执,你若得空,去劝劝那李氏。”
昭仁郡主那里是能忍得住气的人,她俄然站起家走到雪娘跟前,拉起她的手道:“你看看你这双手,你金针绝妙,就甘心今后在后宅里服侍大妇、争夺男人宠嬖?”
陈彬倒抽一口冷气,偏昭仁身份极高,他那里能禁止这位被信王捧在掌心的郡主娘娘? 昭仁郡主急声道:“你一身本领,竟要荒废在这等洒扫厨庭的事情上么?雪娘,你休要顾忌本身身份,我只问你的心,我请你去女学做徒弟,你究竟愿不肯意?”
休沐这日陈彬因叫青松去教诲,背面亲身把青松送返来,恰遇着才从外头返来的昭仁郡主。
昭仁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不爱听你苦处,你尽管把雪娘给我送来,我这里另有事要交给她做。”
太子看她说:“你是君,她是臣;你是长嫂,她是弟妹。你与她说话,她焉敢难堪你?”
但要配皇家毕竟有些不敷,若非朱慈煊流落官方,那里轮获得她来做正妃?
太子望着这个弟弟摇点头:“你堂堂天家血脉,还能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不成?”
陈彬赶紧下拜,不敢昂首看,昭仁一看中间跪着个锦衣卫,不由“咦”一声,问:“你是谁?”
陈彬自回京到北镇抚司述职后,一向有些浪荡不定,北镇抚司迟迟不下给他的安排,他日日去衙里点个卯,残剩时候都非常安逸。
此举已非常无礼,陈彬赶紧咳嗽一声,雪娘忙又低头,轻声道:“郡主垂爱,原不该辞,只是雪娘已为陈大人执箕帚事,恐要孤负郡主美意。”
太子妃道:“殿下这不是在难堪妾?”
他与正头娘子结缡多年,虽说不上多密意厚谊,总不成能为个雪娘便休妻另娶。昭仁郡主这话,问得实在蹊跷。
有些权势的人家有样学样,以蓄纳婢妾为荣,国朝不准卖良为贱,官方纳妾便假托养女身份,那养女一厢称家主、主母为爹娘,一厢做的倒是为仆人家生儿育女等事。
昭仁游目四顾,只见书房安插得非常清雅,陈彬虽是个武官,却爱好书法与篆刻,家中藏书很多,很有些文人雅士的风致。
太子道:“既这般,我与你提个醒:李氏是你正妻,但转头娘定会赐你两个不错的女子,你须得有个筹办。”
太子送宋好年出宫门时,便笑着对宋好年说:“你不必忧心皇家看轻你媳妇,太庙都已拜过,在列祖列宗面前过过明路,你且放心。”
陈彬与昭仁说不通,只得满脸汗地又去寻青松,如此这般一说,“你替我求求娘子,请郡主放过雪娘罢。”
陈彬松口气,心道郡主年纪小爱混闹,幸而雪娘还懂事,晓得轻重。
雪娘低头,陈彬搓动手道:“非是下官不肯放人,实在没有叫个妾室出门做差事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