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日获得动静,饶是他见惯大场面,也一时心境不稳,将案上香茶扫在地下,啪一声打得粉碎。
天子看着宋好年,他阅人无数,自看得清宋好年眼中一片腐败果断,当真是发自内心地不肯做世子。
宋好年点头:“青松来报的信儿,说有个不长眼的,要改立我做世子。”
谁知自泰山陪祭一回,满都城都对信王府二殿下刮目相看,信王世子自此模糊感觉他二哥也是个威胁,但还能稳得住。
回到府中,世子妃惊怒之极,反令世子安静下来,他盯着世子妃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不甘心。”
宋好年这么一说,百合当即道:“我们本来就是乡间人,如果回籍下去,再没有啥不好的。如真才多大,听我们大人的就是。”
百合担忧道:“我就是怕你跟世子兄弟生疑……”
青松连连点头,这都城水多深,他原不晓得,跟着沐三这些日子总算有个端倪。他姐夫是实诚人,不似那些人有一百个心眼子,一个不把稳只怕叫人吃了都没处哭哩。
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信王世子自来未曾想过与兄弟反目成仇,宋好年在他眼中算不得威胁,兄弟两个处得倒也敦睦。
信王惊得立起,大声喝止:“住嘴!”他又怕惧又心疼,“些许小事,何至于发下如许毒誓?” 宋好年道:“爹,你白叟家愁得脸都展不开,可不是为这事?我晓得你心疼儿子们,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都舍不得委曲,既这么着,我替你白叟家做个定夺,归正我既不想当世子,也没当世子的能为
天子叹口气:“烜哥儿已进宫来,先听听他的设法。”
宋好年定定看百合一会子,“如果叫你再归去跟我一道种地,你干不干?”他又看看如真,“不幸我儿,今后还得做个农夫。”
信王替宋好年感觉委曲:“你大哥出继,这王爵本该是你的,不幸你流落在外,未曾享用过繁华,父王心中何尝不想赔偿你?”
信王世子佳耦获得动静,行动起来,没过量久,宋好年也得着信儿。
青松还犯傻哩:“姐,姐夫到底想不想做信王世子啊?”
世子妃沉沉点头,她肯敬李氏是二嫂,却决不能容李氏以信王妃的身份对她发号施令。
天子不由发笑:德约这个实心眼的傻子,生个儿子也是实心眼的傻孩子,父子两个虽相认不过半年,那份心机却一模一样,当真叫人又心疼,又哭笑不得。 宋好年先下定夺,强行推信王一把,信王终究要做出决定,他狠下心,拉着宋好年的手道:“信王府,不改世子。”
好轻易复书王府来,信王、王妃慈爱,世子及诸位郡王也都恭敬有礼,兄弟们处得非常好,宋好年满足得不得了,常日里提及自家兄弟,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那里想到会出这等事情?
信王也止不住感喟:“本来是家事,谁知闹到如许大,竟连烜哥儿也瞒不住。”
虽则大姐夫万一能当上信王世子,青松天然有个大背景,可繁华也得有命享,再多繁华繁华,能有自家小命要紧?
这里宋好年遍寻信王不着,信王他白叟家不在府中也不在国史馆,宋好年不由有些焦心,令人去探听信王在那里。
如真叫他爹抱太紧,嫌弃地往开推,嘴里啊啊地叫,宋好年低头戳一戳他胖脸:“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