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凤甩开柳义,“你跟你小老婆渐渐说去!我就问你,你还当杏儿是你闺女不?我要与你和离,杏儿跟着我免得受后娘搓磨,你要另有两分疼她的心,我这些年挣的钱你让我带走,杏儿的嫁奁我也要带走,以免落到那狐狸精手里头!”
他看不清,李彩凤却自有主张,不但要仳离,还要把杏儿也带走,产业分一半。柳义苦劝不听,又惊又怒,只觉前十多年都没看清过李彩凤,不觉激愤道:“我竟错看了你!”
柳义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爹也想,可你娘不得生。你没个兄弟做依托,将来我跟你娘都老了,你可靠谁去?”
以往提起柳义,哪个不竖大拇指夸他好?如许顾家的男人,不好赌,不打老婆孩子,把个闺女疼得好似掌上明珠普通,大伙儿都说李彩凤有福分,李彩凤也觉着她运气极好,上辈子积善才嫁给柳义。
李彩凤看着这个一起过了十多年日子的男人,咬牙道:“你另有知己没有,连杏儿都欺负,她归去哭成个泪人儿,你跟她说了啥?”
他还没走出多远,就闻声背面李彩凤怒喝:“柳义,你返来!”
贰内心不由抱怨起李彩凤,说是来看着闺女,闺女学了这些个怪话,也不见她给扳正。
“那你娘……那你、你不要爹了?”柳义急得话都说不真了。媳妇前儿生机,说叫他跟小老婆过日子去,他只当她妇人脾气,不肯当真,谁知她把这些话说给杏儿!
杏儿这个年纪,还不晓得世上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
闺女还小,就是教她也得缓缓来,柳义深吸一口气,道:“听爹的话,爹是为你好,为我们家好,将来你就晓得哩。”
父女两个大眼瞪小眼半晌,杏儿渐渐悟过来,小声道:“爹,你还时要娶小老婆,是不是?”
杏儿忍着泪,零嘴也不拿,推开柳义伸过来的手,跑着回李彩凤那边去,扑进她娘怀里放声大哭。
柳义那里肯承诺?他就是想要个儿子,好补百口中不敷,可从没想过要拆散这个家。
杏儿劝柳义:“爹,你把她撵走,我让娘生小兄弟。”
杏儿眨眨眼,只听柳义又道:“女人家嫁人,娘家没人可不可,给你生个小兄弟,我跟你娘老了也有依托,你也不消怕婆家欺负你。”
这世上男人,多数觉得女人分开男人就活不了,更没想过男人能够三妻四妾,女人凭啥就要忍气吞声。
杏儿脆生生道:“爹,我能读书认字,将来能赢利赡养你和娘,我谁也不消依托,你就放心吧!”
前些日子是柳义这辈子最对劲的时候,一家子敦睦完竣,儿子眼看也要有了,这才几天,眼看着这个家就要散了,他竟好似抓了一把雪在手内心,眼睁睁看着它化成水流出去,捧不住。
柳义经此变故,半晌缓不过神来,只听得李彩凤说:“你也用不着来找我,我也用不着醋那姓吴的,你且家去,过两日我预备好,归去与你仳离,到时候,另有个功德要奉告给你。”
要不是看不起女人,他不会非要有个儿子才肯甘心。
杏儿不晓得爹是不是为家好,可她眼看着家就要散了,“爹,娘说了,你要小老婆,她就跟你和离,毫不跟小老婆一起过日子。”
如果端的把女人当人看,他就不会觉着李彩凤为他支出是天经地义,觉得男人有大妇有小老婆,两个女人合该都把他当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