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躺着,找鞋干啥?”
柳义听出是兄弟声音,逐步从慌乱中安静下来,这才渐渐展开眼,就见宋好年冲他笑:“你几乎儿吓死我们,醒了可就好了!”
宋好年早多少年就碰到过这题目,一点儿磕绊都不打:“媳妇。”
李彩凤跌坐地下,禁不住热泪滚滚而下:“你瞧瞧,我说要仳离,那死没知己的不干,可他小老婆已欺上门来……”
宋好年看她消气,才又说:“不是我偏帮大哥,你只看彩凤姐是至心实意要和离的模样?杏儿还懵着,当真离了爹,她日子也不好过。大哥做下错事,可我们同大哥认得这些年,都晓得他为人,他那里是那等不通道理、忘恩负义的人?”
柳义风风景光几十年,年纪越大,越觉着有人在背后戳他脊梁骨,笑话他没儿子。生不出儿子来,他就是挣下再多家业又有啥用?钱那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只怕杏儿产业太多反而招祸。
百合又着人去请柳义的娘舅,他们也跟着叫田娘舅的。这些人一时半会儿赶不来,最早也得明儿才气劈面对证,百合好歹劝下李彩凤,把吴四姐交给雪娘。
他们伉俪密切无间,偶尔醋一醋只当情味,百合说得半真半假,宋好年倒是认当真真道:“我可不像大哥,我这辈子只认你一小我,只肯同你生儿育女,你要不信我,我也不能把心取出来给你看,只走着瞧罢。过上五十年六十年,到时候你看我变心未曾?如果你冤枉我,到时候可要给我赔罪。”
宋好年叹口气,“大哥,你只不肯和离,可你想过嫂子的志愿没有?”
百合白他一眼,酸溜溜道:“我听人说,男人家的心机都是一样的,大哥那样的实诚人都不免找个小老婆,你堂堂郡王爷怕不是也要三妻四妾,才配得上你身份?”
百合女人家,最懂女人家的痛苦,天然偏着李彩凤,提起来就活力:“生不出儿子是我彩凤姐一小我的事情?大哥也太没知己了点,彩凤姐跟他十多年,管他吃穿住行,屋里屋外一把抓,哪一样不是打理得妥妥铛铛?他倒好,就因为没儿子,就要把她的功绩一笔取消,他做梦去吧,有我在一日,他就一日别想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