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忍笑:“大姐才与我说不准给斐哥儿用新棉花被子,怕棉絮堵着他口鼻,你们尽管用,少不了他的。”
“哪个宋家?”
只要能住在儿子家中,每日看得见胖乎乎的大孙子,老俩口另有啥不敷?
弹棉花的儿子笑道:“我就说,公然是你们家!”他转头冒充抱怨他爹,“当日我说求你给我说那宋嫂子的妹子,你偏不承诺……”
月娘月子里常喝鸡汤,本来喝不完的,兰妞也能分得一碗,谁知朱氏瞧见几次,就与月娘嘀咕:“她个小丫头电影,那里配吃鸡汤?你多吃些,好下奶,别亏着我孙子。”
兰妞又没签卖身契,她那里肯受这等闲气?背人恨恨地想:往前一二十年,你白叟家还吃剩饭哩,倒有脸刻薄我!就是不看我是雇来的,只看我们宋娘子派我来,也轮不到你磋磨。
比及儿子出世,给如纯一问,青松才想起他儿子还没名字,顿时脸红,不美意义道:“你先叫他弟弟,过两日他就驰名字哩。”
兰妞道:“那就是我们家,这家子管宋爷叫大姐夫哩。”
前头刘掌柜翻书,翻出多少好名字来供青松挑选,青松只是选不定,再加上月娘在旁出主张,他还想听听他大姐夫、二姐夫等人设法,更加乱糟糟。
晌中午候太阳大,虽说已是夏季,人身上还是出汗,特别两个弹棉花的匠人,豆大汗珠不住往下滚。
县里弹棉花技术顶好的父子俩都姓陶,青松把人请来给爹娘弹棉被,自个儿还得归去当值。
青松发笑:“不如你胖。”
兰妞畴前在别处见过这两小我弹棉花,只不大熟,赶紧问:“你认得我们娘子?”
兰妞笑道:“是哩,屋里另有,你们要喝着好,我再去冲些。”
李篾匠连声道:“旧的也没啥,弹新的给斐哥儿用,我们用不着!”
月娘道:“我没亏嘴,那些个鸡汤吃不完也华侈,不如让兰妞吃了。”
如纯看他一眼,不睬会,催他娘舅:“快些给弟弟想名字!”
实在他记不得如纯出世时啥样,也不晓得从那里听来一耳朵,仿佛大人普通对表弟评头论足。
他得头生子,卫所里头也放假两日道贺,身边跟着几个跑腿的锦衣卫,他筹算培养用亲信,使他们做些琐事也无妨。
唯独朱氏这老太太,又吝啬又孤拐,还总要在兰妞跟前摆官家老太太威风,兰妞嘴上不说,内心也不大待见朱氏。
朱氏刁钻几十年就罢了,就连李篾匠也耍起谨慎思,青松真是哭笑不得,与他们道:“这两日我们正清算你们屋子哩,爹娘,你们去看看还缺啥,我一会子令人去买。”
兰妞端水给两人喝,那父子俩一尝,道:“这异香异气的,就是他们说的玫瑰露?”
不但如纯催,李篾匠跟朱氏闻讯赶来,一边喜气洋洋地欢迎亲朋老友,听得满耳朵多福多寿一类吉利话,一边也忧愁:“青松,你想好名字没有?”
“就是西头宋家,叫宋好年的。”
兰妞扑哧一下笑出来,她原还防着这小陶徒弟胡乱攀扯,本来人家早就结婚生子,不过谈笑几句,遂放下戒心,又给两人续些水:“既是熟人,你们渐渐吃,歇会子在做活,我出来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