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给媳妇一顿哭得心慌意乱,到底没敢再提这茬,过后朱氏问起,他只说:“斐哥儿还离不得娘,过两年再说。”
迎春手上戴着个金托子嵌珍珠的戒子,斐哥儿目不转睛盯着,伸手拨拉。朱氏与迎春说“母凭子贵”一类话,迎春听得好笑,转头就跟杨林学:“我们家才多少家根柢,照她那干劲,不晓得的人还当我们家有个爵位要传承哩。”
人多数有个怜悯弱者的弊端,以往朱氏不讲理,逼得月娘没体例,青松天然倒向月娘,不知不觉中成为月娘助力。时移势易,朱氏一走,显得他们老俩口苦楚,倒像是月娘的错,李青松又未免见怪月娘。
第二日青松就上山去接他爹娘,李篾匠无可无不成,还跟青松说:“屋檐下头竹摇马做了一半,你看着如果下雨,记得收进屋子里头去。”
谁知月娘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她哭道:“要把斐哥儿从我跟前带走,倒不如剜了我的心!”
等月娘与青松返来,就见屋里空荡荡,吓得魂飞魄散,还是邻居来讲老俩口带着承担家去,他们才长出一口气。
等斐哥儿半岁,月娘偶然就带他去学里,道:“我听她们说,如真、如纯都听着读书声长大,格外聪明,让我们斐哥儿也沾沾文气。”
青松慌神:“你哭啥,我这不是正找你筹议哩,又不是要把斐哥儿送去远处,都在家里,不过早晨跟着爹娘睡,不放在我们屋里。”
“他眼里只要老婆,”朱氏嘲笑道,“那里另有老娘?”老娘不闹一场,青松还当他老娘好哄哩!
她养儿子是为享儿孙福,可不是为娶个儿媳妇来教唆她白叟家。
孙子不在家,朱氏六神无主,看李篾匠非常不扎眼,骂他懒骨头,李篾匠也不活力,慢悠悠地在那边用竹片编摇马。
李篾匠道:“我儿子媳妇都孝敬得很,是我家老太婆非要上山去,我想着也该归去打些野菜。”